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如梦令》
李清照,一位才华横溢的旷世才女,后人曾这样评价她:易安在宋褚媛中,自卓然一家,不在秦七、黄九之下。词无一首不工,其炼处可夺梦窗之席,其丽处真参片玉之班。被誉为“词家一大宗”。
李清照的父亲李格非也是一位大才子,他为李清照提供了一个宽松自然的家庭环境,让她自小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书法、绘画、琴艺样样精通,与同时代的男人不同,她没有科举功名的逼迫,全凭自己爱好,逍遥自在的肆意发展。以至于她的父亲常常自豪的对妻子说:我们的清照若是个男儿,登科取第,定像探囊取物般容易!
李清照的词是从自身女子角度出发,真实、细腻,读不到那些男性词人假托的矫情和男性视角的赏玩态度,有的只有对生命情感与渴望的真实书写和对自身命运体验的从容思考。
01 小女初长成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点绛唇》
在春心芳动的年纪,一位同样出身于书香门第的翩翩公子赵明诚走进了她的生活。《点绛唇》正写出了两人初见时一位妙龄女子,在花树下荡秋千,而这时公子的出现,让女儿家娇羞见到心上人顾不上玩耍而和羞走开的场面。
02 为人妻
初为人妻,便遇到王安石变法以来的党政风波,但是小夫妻因祸得福,回到了故乡青州,过着李清照这一生最美好和最甜蜜的日子。在《金石录后序》中记载,夫妻两人每次饭后,都到屋里一起烹茶,通过比赛的方式决定饮茶的先后,一人问典故,一人回答。往往赢者太过开心,反而将茶水洒了一身,一口都没有喝到,但仍兴趣不减,余下满身清香。故“赌书泼茶”遂成典故。
后丈夫赵明诚远赴莱州上任,李清照用一首《醉花阴》将绵绵的思念凝成诗句,寄予丈夫。而丈夫赵明诚收到信后叹赏不已的同时,不愿甘拜下风,要与妻子一决高下,便谢绝一切客,忘食忘寝三日夜,写出五十阙,约友品评,并将李清照的这首词也杂入其间。其友人把玩再三,说,只有三句绝佳:莫道不消魂,卷帘西风,人比黄花瘦。赵明诚遂自叹不如。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醉花阴》
兵荒马乱时,赵明诚被任为建康的知府,但不想,身为地方官的他,做出了弃城而逃的国耻家羞的事情,这让本以为,夫君是风流倜傥,铁骨铮铮,雄韬伟略,满腔热血的她震惊无比,以至于在夫妇二人沿长江而上向江西方向流亡的时候,这样的弱女子写出了著名的《夏日绝句》: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03 凄凄惨惨戚戚
晚年的李清照没有了赵明诚,一个人独自住在一座清冷的院落里,本想将一生所学有所传承,但从一个稚童幼女口中,听到的却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在丈夫走后,这世上再也没人能懂她,容她,伴她。在那个女子地位如此低下的社会,她是幸福的,有李格非这样一位慈父,有相伴半生的爱人;她又是不幸的,生在一个动荡的年月,饱读书书的她为国家兴亡而愁,为战乱中丢失的文物而愁。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怎一个愁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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