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年末,我们这下了场大雪,雪花纷纷扬扬,铺天盖地,慷慨极了。
以前,天气晴好的时候,聚在三胖家的小方桌前,仨胖子幻想着有那么一天,窗外乱雪纷飞,路上的车都顾涌不动了,我们却围着火锅大吃二喝。撑饱了,喝点茶水,扯扯闲屁嗑儿,再倒头一睡。屋外白雪茫茫,穿戴臃肿的行人在街头踽踽独行,我们窝在温暖的屋子里睡得死猪一般,这么一想,可特么得劲了。
现在,条件似乎成熟了,雪也下了,二胖也不用去上班了,仨胖子很兴奋,隔屏大呼小叫。可是等等,跨海大桥封闭,路面打滑,三胖的车也趴窝了,再细想想,二胖那笨拙的身子,出门不就得咔一跤啊,大胖三胖也好不哪儿去,老胳膊老腿的都不抗摔。看来,雪天围炉的场景仍旧是幻想。
宅在家里,多年不遇的雪景也得好好利用,烤一锅地瓜,捧一杯热茶,站在窗前看漫天飞雪,看行人步履维艰,看长春路拥堵的车屁股亮起一连串的红灯……奇特的满足感充溢心头。
趁雪飘坠,有牛可吹。在小视频里对南方的朋友说,来吧!看看北方的雪!瞧瞧玻璃上的窗花!(事实上我们也好久没见识到这些了)
石道街的房顶苫着雪毡,路面铺着雪毯,楼房显得矮笨呆萌,缓慢行走的身影,也是插画里的风格。片片雪花,均沾万物,半枚墙钉、一条晾衣绳都盈积了寸许厚的雪,作为冬天故事里的角色,看上去也都够格。
过了两日,道路恢复畅通,二胖也上班了。我去三胖家玩,晚饭后,俩人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去海边散步。
夜色黑里透蓝,地面银光暗闪,路两边的柏树覆盖着一团一团的雪,像垂挂着许多的雪球,在夜幕里熠熠生辉。抬头仰望,还有雪花缓慢落下……海边的小树林夜景奇幻,这时候,有驯鹿拉着雪橇从山影里飞驰出来也不足为奇。
走着走着,我忍不住,捧起一坨雪朝三胖砸去。这个娘们反应也太快了,天蝎座的可能都这副德行,她挥舞着钳子般的双臂,把我控制住,看路边灌木丛里的雪挺厚,和我一同扑倒在上面。
这臭娘们骑在我身上,抓起雪来往我脖子里灌。身处劣势,我也不能让她白白糟蹋,眼前的雪被我朝后上方猛扬一气,叫她睁不开眼睛才好呢!
激战一番,手冻木了,接着发烫,脸蛋也是又红又热,鼻涕淌进嘴里,悄悄一舔,还咸不滋儿的。帽子歪戴着,俩人的头发梢挂满了雪疙瘩,往回走的路上,发现我的手套还丢了一只。
第二天,我回家后,三胖去找手套,手套没找着,却拍了斗殴场地给我看。
真是造孽啊,小叶冬青的枝干被我们压倒了好几棵,一个人形镶嵌其间,被积雪固定着,看得出其挣扎和抵抗的痕迹。
去年下了场大雪,我们在雪地里撒欢儿,这么好玩的事情不知何年还会再有,故此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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