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看《美国工厂》纪录片,本是带着好奇看的,以为可以带着民族自豪感一路爽歪歪地看完,没想到就爽了个开头,看到中途一度觉得尴尬,最后看完便是说不出的感觉,今天再回味,想到感慨的原因大致有以下几点。
片中企业老板是1946年生人,算迎着新中国成立出生的第一批,可以说是见证了中国从谷底爬起来的那辈人。他2015年去美国开工厂,让之前通用公司倒闭后失业的一大片美国人重新看到了生活的希望,这本身是非常振奋人心的,作为看客我也能体会到做实业促进就业的成就感。然而因为生产产量对人工的依赖,在我们国内可行的模式到了美国就行不通了。我们常常说国外人懒散、速度慢,一开始我以为仅仅是这样,可是越看越觉得是有许多不和谐因素的。
比如沟通方式,美国人喜欢被鼓励,中国人就习惯否定;比如产量达不到的时候,中国的组长觉都睡不着,美国人却因为薪资和担心安全问题想让行业工会来介入以争取自己的权益/利益,我记得影片中有个美国工人说自己忙了半天不仅赚不到钱,连一句安慰的话都得不到,就把这两个问题体现出来了。说实话,一方面我觉得他有点情绪化了,另一方面确实值得我们深思,任何时候我们都需要好的沟通方式。
影片有很大的篇幅都在讲美国工人认为工作安全是非常大的问题。他们会因为车间只有一个出入口而担心如果发生火灾如何逃命,会因为中国同事不顾他人安危要求叉车超载而感到愤怒,会因为产品可能会发生爆炸感到害怕。有时候提出的一些问题可能会觉得太小题大作了,但无疑美国人在这方面比我们表现得更像人。后来也拍到一个受工伤的美国人,说以前在通力做了十几二十年,从没有受过伤,在这却受伤了,我能看到他脸上五味杂陈的表情。我瞬间可以理解为什么我们的某些美国客户会问各种关于工厂运作的问题,而我们中国的工厂却还有好多完全不关注此类问题。
虽然从小到大也接触过不少工人,但直到看了这个片之后才对我们国内的工人生活有了更立体的了解,也才更加理解了为何我们过去是靠人口红利发展起来的。因为我们国人真的是吃苦耐劳、聪慧灵活、甘于命运等等。影片中有个小细节,美国工人说他对中国同事还是很佩服的,因为来这么远工作却没有任何补贴。说实话我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事实也许不是那样,工资应该是比在国内高的,我不认为中国工人真的会有那么傻,毕竟没钱谁愿意跑去异国他乡拼死拼活,只是相比于美国人,我们的意识还是有差距的,国情不同,有太多的影响因素。
这所有的因素合起来就是所谓的文化差异,一切的冲突来源也是文化冲突。如今我们国内年轻人的个性和需求也与二三十年前甚至十年前截然不同了,公司得更注重员工价值的体现,而工厂更是得在各方面完善,才能吸引并留住人才。影片中年逾70的老板也很困惑,说现在做到这份上,反而没有以前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开心。时代变迁,我们都要去适应眼下的社会环境。
影片结尾提到工厂许多流水线将采用全自动机器,对电脑操作不灵活的美国员工也被淘汰,未来许多一线工人也会被取代。这是我们现在经常会讨论的问题,不少人表现出焦虑,不过我想这是利大于弊的,虽然就业竞争大了,但必然会催生出各种更人性化的职业和岗位,企业也得研究出除去用工优势以外的方式提高自己的核心竞争力。有了更强大的实业支撑,我们的日子势必也会过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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