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和另外一个女孩说话,轻松愉快的表情,黎坐在蓝的旁边,三个人一块出去吃饭。女孩坐蓝的正对面,中午饭点,吃饭的人比较多,老板娘和善招待每一个进来的人,她们三个人一块进去,找了靠墙地位置坐了,点餐,蓝不用翻菜单,她就是来吃这里地牛肉面地,女孩帮她点了,然后在那里翻菜单,黎简单看了一眼菜单,要了一碗盖浇饭,起身脱了外套,拿起手机便出了门,蓝以为她出去接电话,没有多想,三分钟左右,黎进来,没有说话,
“啊!你怎么了?黎?”女孩突然侧着脸看了一眼蓝身边的黎,停了手中地笔着急的问,蓝才意识到黎一路走来都没怎么说话,她转过脸看黎,她们离得很近,10公分的样子,黎脱了外套,低着头坐在那里,假装看手机屏幕,没有抬头看蓝。
不知从什么时候,黎已经泪流满面,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哽咽。看着黎泪流满面,她问了句:
“你怎么了?”
“没事儿。”黎没有抬头看蓝,小声回应,蓝转过脸继续和对面地女孩说话,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蓝大概已经猜到黎为什么哭了。
突然黎又起身拿了手机走出去,黎转过身看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她了,
“怎么了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呀!家里?”女孩问蓝,
“我猜也是。或许是她爷爷的原因吧,他爷爷一直生病,住院治疗。”蓝说着这些,但是她自己是不信地,有一种很强烈地预感,黎突然这样子就是因为她。
蓝不再说话,脑海里一遍遍回想刚才来餐厅地路上发生地所有细节。她们经过一颗一颗树地时候,开着很好看地花,梅花地样子,一朵一朵认真地开着,远远看着就觉得很美,走进地时候,一对老夫妻停在那里,老奶奶满头银发,肩挎一个布包,找了最好看地位置站了,站在她面前地老爷爷认真地翻弄手机给她拍照,太阳暖暖地,微风拂过,顿时觉得这两个人那么美好,老奶奶突然撒娇到:
“哎呀,真是的,都没有喊一二三就拍完了,我姿势都没有摆好,不行不行,再拍!”
“好好好好,没问题,没问题,重来就重来。”老爷爷笑呵呵地回应。
蓝她们经过地时候,停在那里两三分钟,看这两位老人,顿时觉得温馨感动。绕过那棵树,黎突然又返回去,
“哎呀,不行不行,我要去给他们拍张照片!”黎转身就跑,蓝停了脚步,往回走了几步,对黎说了几句话,
“你征得人家同意了么你就给人家拍照!”蓝当时以为黎要拿自己的手机给那两位老人拍照,她顿时觉得黎的做法并不那么合适,于是没多想便说了这句话,
“我。你怎么知道….”黎没有说完,就沉默了,转过身往餐厅的方向走,一路走都没有说话,
“对呀,你也应该征得人家同意不是。”另一个女孩也说同样的话。
“对呀,你知道么?上次和同学出去,她看到一对双胞胎,很可爱,便拿出手机要给他们拍照,结果人家家长不愿意了,直接当着人的面质问。”蓝说了这句话,女孩也应着,黎始终没有再说一个字,低着头走路。
饭做好了,是黎的,服务员端上来,可是黎还没有进来,
“要不我去叫她吧,估计打电话呢!”蓝起身往外走,出门,没有看到黎,半秒的时间,黎走上楼梯,手里攥着手机,
“你怎么了?是不是你爷爷怎么了呢?”
“没有!”蓝看的清楚,黎的眼睛是红的,流过眼泪的样子。
“去吃饭吧!你的饭好了!”没有多说,她们一起进去,黎坐了一口一口吃饭,没有说一句话。
吃完了饭,三个人在餐厅门口分手,各自离开。蓝心里总觉压抑,她想着回到房间打电话给黎,问清楚究竟怎么回事,还没走到房间,收到一条消息,
“蓝。”是黎发的信息,名字加一个句号,蓝不知怎么回复,一路走到房间,身边一棵一棵的开花的树经过,蓝只觉得沉闷,
“你怎么了?”蓝之回复了这一句。
“我觉得也许是委屈还有不被你所理解。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是我确实还有很长很长时间没有这样的感受了。你下意识的会觉得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反应的也许就是在你心里的我。”黎回复。蓝顿时觉得心痛,
“我其实想说的是,不要打扰他们的幸福。如果他们真的需要,会央求身边经过的人。我知道你因为那对老夫妻,会觉得特别温暖,这个我完全能感受的到。看样子我的感觉是对的,我果真伤害了你。对不起!是我太自以为是了!”蓝一连串写出这么多字,
“我下意识的就会觉得说,他们会不会需要人给他们各一张呢。我想上前问,需要给你们合一张吗?但是你一直认为我会拿我的手机去给他们拍。一开始我还听不懂你说,你征得他们同意了吗?我在想过去给他们合拍不是必须得交流嘛。你看,下意识里面我会觉得你懂我的意思。是因为在心里觉得你亲近吧,才会因为这个就哭的止不住。我好的很快的。但是我得告诉你。事情的经过。我也没有想到因为这个事情就哭成这样。中午吃饭我想止住的,结果止不住。我不说话是因为说话会带哭腔。影响你们吃饭了没有不知道,反正觉得不好意思了。”黎又发过来消息,
“我想我完全明白。总之,是我不信任你,对不起。但是那句话,我还是要保留,不要去“打扰”任何人的幸福,虽然很多时候就是因善而起的念头。我知道你是很可爱的人,和别人不一样。我那些听着伤人的话,也只敢放心地给你说,其他人,想怎么做都和我完全没关系。”蓝回复。
这个结果是蓝预想到的,但是出乎蓝预料的是,黎竟然会那么大反应,她一直以为黎没有那么脆弱。她顿时心里觉得刺痛,她喃喃自语,或许我就应该自己一个人,不要和任何人过分亲密,永远不要,我总是那个伤害别人的人。蓝总是理所应当地接受所有的爱,她似乎从来都没有主动爱一个人,全然在乎一个人,或许她真的谁都不爱,她永远都是自私地只爱她自己。她一直以为她可以完全无条件地相信一个人,其实她并没有。当她看到黎说她并不相信她的时候,蓝心里阵痛,那些字眼像一根一根的纤细的针,刺痛蓝心上的每一个角落,她顿时觉得自己面目可憎。她总是以自我为中心,她从来都没有全然地相信一个人,她永远都不相信,或许这本身,就会伤到一些人。
蓝当时特别想过去抱抱黎,但是她没有那个勇气。不知道为什么,和有些人在一起,比如Joan,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蓝会放心地体验绝对纯粹和真实地自己,但是在黎这里,蓝做不到,她脑海里总有一个声音,她不想再继续这份关系了,不知为什么,她顿时觉得害怕,究竟在害怕什么她也不知道。她总觉得中午地事情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她已经深深地伤害了黎。她顿时似乎很清晰,和黎的这份关系要在什么程度终止,心里的那个声音不断地告诉她,就在这里停止好了,不要继续,永远都不要。
黎很喜欢蓝,蓝清楚的知道。事实是,黎给不了蓝全然的放心,所以才让蓝觉得可怕,那么想要逃。或许,走进一段亲密关系是需要勇气的。
她突然想起昨晚做的梦,一群人,回来,又相继离开,梦里,蓝一直想要和他们所有人拍一张合影,但是他们一直各自忙事情,直到最后只剩一两个在那里,蓝愤怒地摔了手中的东西离开。她不知道这个梦有什么寓意,或许她潜意识里害怕离开吧。她一直清楚地记得自己在梦中流着泪对那些人吼道:
“为什么不珍惜大家都在的机会,为什么?以后就算再遇见,就算还是这些人,但是再也回不到此时此刻了呀,一切是会变得,但是你们为什么?为什么?”
下午四点20分,蓝发了消息给黎,
“晚上带你去吃好吃的,要去么?”蓝只是想要缓和中午的气氛。
“可以。”
5点32分,蓝站在电梯口,看着黎走过来,两个人相视一笑,仿佛中午的事情没有发生似的,但是,感觉完全不一样。
两个菜,一碗米饭,她们吃饭,说话。之后出门,天已经快黑了,光线不那么明亮,蓝走在黎的左面,
“我怎么这么喜欢你身上的味道!蓝!”黎凑过来脸,放在蓝右边的胳膊上,她们穿过一个花园,树开满了花,白色的,粉色的,散发出刺鼻的味道,
“啊!我身上有味道么?我怎么完全闻不到,很浓么?”蓝一把抓起领口凑近鼻子闻,没有很浓的味道,
“不是,是那种淡淡的味道,特别好闻。”黎笑着说,蓝没有转过脸看黎,
“或许是吧,我的洗衣液是给婴儿用的,亲肤,没有怪味道,我比较喜欢。”
“真好闻。”蓝没有看黎。
她们一路走,说话。到了蓝的办公室门口,黎停在那里,
“你要去洗手间么?我要在你们这边去,”
“不去!”
“那好吧!”
“拜拜!”蓝转身走进了办公室,没有再看黎。
一天就这样过去,蓝感觉不好,一直昏昏沉沉,早上和妈妈打电话的时候,丝毫没有耐心,冲着电话里的人发火,事后她也觉得后悔,但是她但是就是抑制不住的愤怒。中午和黎,又这样,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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