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一场大战下来,三人联手竟然大败亏输,还让李轻尘趁机将有形的长剑化为无形的剑气,新创的剑法更加精进了一层。
莫同仰天长叹一声:“没想到世间竟然能有如此武功,或许也只有那个人才能制得住你了。”姜无垢知道莫同口中的“你”自然指的是李轻尘,但“那个人”到底是谁呢?他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个人是谁?”莫同道:“此人性格怪癖,武功之高更是绝无仅有,只是他退隐已久,也曾让我发下重誓,绝不能向外人透露他的任何讯息。”姜无垢见莫同说起那人时两眼放光,似乎对那人由衷佩服,心中暗想:“难道这人比我师父还要厉害?”
翠微真人道:“阁下所说的人我或许认识,只不过‘绝无仅有’四字未免言过其实。”莫同奇道:“难道你知道那位前辈是谁?”翠微真人点头道:“我曾与此人有过数面之缘,他的武功的确可以称得上是惊世骇俗,就算是‘儒、道、佛、丐’四大高手也无法望其项背。只是即便他武功极高,这世间未必就没有比他更强之人。”
莫同咦了一声,道:“此人是谁?”翠微真人并未回答,转头对李轻尘道:“李少侠,这些人是被你打败的,照理说应该由你处置。不过老道向向你讨个人情,这些人由我处置如何?”
李轻尘听翠微真人说得客气,连忙一拱手道:“这样最好,本来我还不知道要拿这些人怎么办呢。”翠微真人微微一笑,对莫同和辜镇东道:“辜总管,刚才我已经说得明白,太乙宫不愿卷入官府以及江湖的纷争,但也绝不允许外人随意支配利用,请将这话带给梁王和越王。”
他随即大袖一挥,对天都道:“你带这些人出去,让他们好好下山,太乙宫门人不得阻拦。”天都答应一声,对辜镇东、莫同、绝月等人道:“众位请跟我来。”
辜镇东没想到翠微真人竟然这么轻易就放他们走,心中又惊又喜,转头对钱沐雪道:“雪儿,你是打定主意跟着这小子,不跟我回去了?”钱沐雪看了李轻尘一眼,道:“姐夫,宫里太闷了,我还想在外面多玩玩。麻烦你给父王、母后还有姐姐带个话,就说我在外面很好,他们不用惦记我。”
辜镇东也不多说,和莫同、绝月等人跟着天都往竹林外面走去,翠微真人又道:“黄山四老和四大护法我会派人领他们出去,各位无须挂心。”辜镇东和莫同原本对翠微真人怨气颇深,听到这话也不禁被他的胸怀和气度折服,停下脚步对翠微真人躬身道:“多谢真人。”
刹那之间一大群人走得无影无踪,翠微真人带着姜无垢、李轻尘、钱沐雪和甄默龙回到太乙宫,还没跨进真武大殿的门槛,天峰道人就急匆匆地迎了出来,满脸焦急之色。他刚要开口,翠微真人将手一摆,示意他不要着急,问道:“莫同那些人都送走了?”天峰道:“天都师兄亲自送他们下山去了。”翠微真人点了点头,这才缓缓地道:“什么事?”天峰道:“天璇被孟烟寒劫走了,他还留下了这个。”
说完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条递给翠微真人,翠微真人见纸条上只有六个字:“要救人,来太原。”姜无垢就在翠微真人旁边,也看到了纸条上的字迹,虽然只有六个字,但银钩铁划,圆润中透出一种桀骜不驯的气势,不禁脱口道:“是孟烟寒?”
他转念一想,冷笑道:“孟烟寒就这么笃定我们一定要救天璇吗?”
天峰又转身从桌上拿起一柄宝剑,道:“除了这张纸条之外,孟烟寒还留下了这个。”李轻尘见这柄剑剑身狭窄,长度也只有不到三尺,正是戚红雨手里的那柄无悔剑,不禁大吃一惊,急问道:“道长,这柄剑你从哪里得来的?”
天峰转头对一名四十岁左右身着俗家装扮的男子道:“无虑,你来给师父和李少侠他们说说方才这里发生的事情。”
那男子名叫姬无虑,乃是翠微真人的俗家弟子,天峰道人的师弟,姜无垢的师兄,他对翠微真人躬身施了一礼,这才道:“无垢挂念师父的安危去了后山,莫同、辜镇东、绝月等人也随之而去。天璇和静志心中有鬼,本想率先发难制住掌门师兄,却没想到咱们早有防备,天璇反而被掌门师兄点了穴道动弹不得,静志也被天峰师兄点倒在地,其他几个跟随天璇反叛的弟子也都束手就擒。”
李轻尘听到这里,才知道原来自己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禁佩服姜无垢心思机敏。如果不是他把辜镇东、莫同等人引去后山,让他们失陷在伏羲干支阵中,即便天都、天峰等人武功高强,未必就能轻易获胜。
姬无虑又接着道:“制服了天璇、静志等人之后,掌门师兄担心师尊和无垢,都赶去了后山,嘱咐我等将天璇暂时羁押。过了半天,突然一个女子闯入大殿,询问师尊和甄大侠在什么地方,我见她言语无礼,当即出言呵斥。那女子甚是蛮横,没说几句话就抽出宝剑向我刺来,剑法极为精妙。”
翠微真人打断他道:“没说几句话就动手,也未必是因为那女子蛮横无礼吧?”姬无虑脸上一红,道:“师父说的是,我当时心中着急,言语也未免急躁了些。”
姜无垢知道姬无虑虽然心地不坏,心思也算得上极为缜密,只是心胸不广,最受不得别人的无礼言语。如果别人说他一句,他往往要还对方三句,这还是这么多年在太乙宫修身养性、翠微真人又经常教导的结果,要是换做他年轻的时候,一句不合之下,他可能早已拳脚相向了。
翠微真人面无表情,哼了一声道:“你继续说。”
姬无虑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师父会不会因此对他有所责罚,说话的语调变得稍稍有些发颤:“我一个不小心,被那女子一剑划破了道袍,我怒火上涌,当即仗剑和她斗了起来。她的剑法刁钻诡异,一开始我有些无所适从,被她的剑法逼得只守不攻。三十招过后,我对她的剑法有所适应,渐渐的可以在十招之内反攻一两招。斗到七十招以后,我们两个便可平分秋色,攻守各占一半。”
甄默龙心知这女子必是戚红雨无疑,他见姬无虑洋洋得意的样子,心中暗道:“看你这年纪在太乙宫少说也练了十几二十年了,却还打不过一个练剑才七年的小姑娘,竟然还有脸在这里大言不惭。”
天峰见翠微真人的脸色有些阴沉,知道师父对姬无虑言语啰嗦、词不达意心生不满,当即沉声道:“说重点。”
姬无虑最怕天峰,当即不再喋喋不休,道:“我们两人斗得正紧,突然一道身影掠进大殿,将地上的天璇一把抓起。我心中大惊,暗想要是天璇被敌人就走了,师父回来肯定饶不了我,当即撇下那女子去阻拦那人。其他几名弟子也都仗剑上前相助。没想到那人的武功竟然高得不可思议,他左手提着天璇,右手伸缩如电,竟然将我们的几柄长剑一齐夺了过去。”
他顿了一顿,似乎想要形容孟烟寒的武功到底高到什么程度,但想了半天却还是没想到要怎么措辞,一愣神间,突然看到翠微真人不满的眼神,登时回过神来,不再胡思乱想,又道:“那女子突然像发疯一样冲上来,对着那人就是几剑。那人长笑一声,只用右手抵挡那女子的剑招,却丝毫不落下风。斗了不到十招,那女子惊叫一声,手里的长剑当啷一声落在地上,人也软倒在地。那人走到桌前,拿起笔写了几个字,一手提着天璇,一手提着那女子,仰天大笑一声,就此扬长而去。”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快速掠进大殿,翠微真人道:“天都,客人都送走了?”来者正是天都道人,他对翠微真人道:“是的,连黄山四老、神刀门四大护法等人也都下山去了。”翠微真人点点头,拿起桌上的纸条交给天都,又让天峰把刚才姬无虑所说的话扼要讲了一遍。
天都皱眉道:“孟烟寒挟持天璇目的何在?他又为什么让我们去太原救人?那里不是晋王李存勖的地盘吗?”天峰道:“难道孟烟寒想投靠李存勖,要拿天璇做见面礼?”天都摇头道:“孟烟寒和梁王朱温的交情极深,绝不会无端背叛他转投敌人。”他随即补充道:“再说天璇的地位和作用有限,用作见面礼还不够分量。”
李轻尘突然道:“孟烟寒救走天璇,会不会是想趁机从他的嘴里套出太乙宫的武功诀窍。”他醉心武学,无论何时都在思考怎么兼收并蓄,吸取别人武功中的精华为己所用,孟烟寒劫走天璇,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天璇在太乙宫多年,对太乙宫的武学精要熟悉无比,孟烟寒想要提升自身的武功,太乙宫的内家武学对他来说极为有用。
至于孟烟寒为什么要抓走戚红雨,其用意十分明显,就是想要让李轻尘心有顾忌,又不能不去救她,如此一来孟烟寒便可设下圈套,静待李轻尘上钩。
只是这样一来倒正中李轻尘下怀,他本来就打算救出甄默龙之后便上太原一趟,一来找李存信报仇,二来他也想趁机探望一下已是暮年的李克用。虽然他和这位爷爷从未见过面,也没有多少祖孙情意可言,但他毕竟是父亲李存孝的养父,李轻尘也很想看看这位当年叱咤风云,和朱温斗了几十年的晋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姜无垢一拍大腿,道:“李兄说得有理,孟烟寒这厮多半是想偷学咱们太乙宫的内家武功。”天都道:“如果真是这样,咱们还非得从孟烟寒手上把天璇抢过来不可。”天峰也道:“天璇的性子强硬而不坚韧,如果孟烟寒强逼于他,他或许还不会轻易屈服,只是倘若孟烟寒以功名富贵作饵,他很有可能会为其所诱,将本门武功的精要和盘托出。”
李轻尘担心戚红雨的安危,心中忧急如焚,当即站起来对翠微真人道:“此次太乙宫之行受益良多,道长对晚辈的恩情我没齿不忘。只是眼下晚辈的朋友落在了孟烟寒手上,晚辈想立刻赶往太原,或许能在途中拦住孟烟寒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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