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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说,有一个地方,地震前后曾有人发现上千只蛤蟆排队走在大街上。听到蛤蟆,我心里一动。不要以为我贪生怕死。我是想起了他,樊帛。原谅我并没有改变他的姓氏。因为他第一次告诉我,他姓樊的时候,我是不相信的。可是,后来,我知道,我会记得一辈子了。
在网络里,他的头像是一只小青蛙,我却偏说是蛤蟆。只是,那可爱的小青蛙,已经跳跃着,离我越来越远。
那时刚上大学,我的性格突然安静起来,不再像从前那样锋芒毕露。03年时候,手机已经开始普及。而我一直都没有。我更喜欢像大侠一样,想出现就出现,想消失就让人找不到。我常会一个人去网吧坐上一个小时。记忆中,应该是哪个网管看去了我的QQ号。然后在忙于游戏时,让他跟我聊天。这是他对我说的,用他自己的QQ号加上了我。
后来,很神奇。那天我临下机时,他告诉我,他就在我附近。我当然不信。他说,我穿着粉色的衣服。彼时的我紧张的不行。匆匆下机,出门。几分钟后,两个男孩子从身后走过来。那穿西服的男生,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过了很久,我才联想到,是他——樊帛。问他,他没有否认。
后来我们熟悉了。他会约我去湖畔散步,常给我打电话。我也会在孤单时给他留言。见面时,我们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他会给我唱歌《痴心绝对》,《雪白的你》...天气冷时,他会细心的脱下西服给我披上,手指都没有碰过我的衣襟。我看着他让人赏心悦目的白衬衣,心里暖暖的,觉得爱情来了。我也会在见他之前,细心的敷面膜,像一个小女巫,默念爱情的魔咒。室友说她长得不好看。方方的国字脸。而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和他谈恋爱。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花前月下吧。很想就这样,一直和他走到地老天荒...现在回想起来,十几年前的我啊,那细细的小心思...
有一次,我感冒了,给他留言时,顺便提起。不久后,他买了一盒安瑞克送到我寝室;在圣诞节时,送我圆溜溜的绿色苹果。我还幼稚的在网上查找送人绿色苹果的含义。。。。。我和他总是心有灵犀。每次我都在快上晚自习时,预感到他要打电话给我,后来就索性不去了,在寝室静静的等他电话。而他的声音,总是如约而至。那时的感觉那么美好,纯洁。现在想来,不用手机才是对的。有些思念可以慢慢积累,发酵,最后才酝酿出幸福感。如果能随时随地可以联系,就不见了那份憧憬和等待吧。
他曾经和我聊起家人对他未来的安排。并问我有什么建议。可惜,那时,我并不懂得他的言外之意。现在想来,不知是不是他在让我挽留他。如果他那时他告诉我,他喜欢我,或者我去大胆的追求他,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忘不了的回忆。
真的好后悔。他告诉我,他去当飞行员了。我们没有一个正式的告别仪式。我在校内网上看过他戴着墨镜,以飞机为背景的照片。眼前是他从容自若波澜不兴的样子。想他,也许是因为从未得到过这份所谓爱情。怨他,因为他从未向我表达过,或者哪怕只是暗示过一点点关于爱情。而我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他生命中扮演是哪种角色。
他驾着飞机,从我青春的云端飞走了。于我就像发生了一场地震。在不断的余震中,看到一只青蛙蹦出了我的视线。而我的心里,剩下一片废墟。这回忆里的点点滴滴,最终还是无法变成天长地久。
想象不出,如果有一天见面,他还是那样儒雅的,绅士的样子。而我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里,已经苍老成人妇。我们会怎样开口问候彼此。想起拜伦的诗句,“假若他日相逢,我将何以贺你?以眼泪,以沉默?”
谨以此文,祭奠我逝去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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