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也算一个断文识字的人,零散读书知道一点事情事物,但多数停留在概念,甚至连概念都称不上,完全经不起追问,对新西兰这个国家就是如此。听人说到新西兰旅游不错,于是,飞万里路,亲临对它作了一些了解。
新西兰的国庆日是2月6日,这本不是我要关注的日子,只是浏览有关新西兰历史的文字时,一个眼熟的年代“1840”与国庆日相连,才记住了它。
原来,新西兰直到1840年2月6日由英国人与土著毛利人签订了《怀唐伊条约》,确定为英帝国一个新殖民地,才成为一块有法度的地方。再至1931年后新西兰才成为事实上的独立国家。
1840年是新西兰刚刚开始法度文明的标志年份,而这一年不也正是第一次中英鸦片战争爆发的年代吗?历史教科书多把1840年作为中国近代史开始的年头。1840年前,两块地方都遭遇盎格鲁-撒克逊人的造访,一块地方还不成其为国家,可谓一张白纸;一块地方则是被满族人征服而又被反同化的五千年文明古国,而且现在刚刚知道,大清国还是当时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据说拥有世界上三分之二的财富。1840年后两个国家的走向和结果完全不同。
未深究170多年来新西兰经历过些什么,想必毛利人被收买和征服过程中定有血腥和肮脏,不过现在旅行者看到它的状况是,植被丰茂,水源充盈,天高物远,视野通透。整个国家到处草丰牛羊肥,湖静山林美,禽鸟自由栖,让人在多方面感到这是一块延绵有序、不急不燥的国土,是一个做事规则、对资源计算精细的国家。
比如,旅行途中看到几乎所有平原坡地铺满绿草,原来认为新西兰的地理环境和气候怕是和新疆和内蒙一些地方一样,适于生长大片青草。后来得知,虽然条件较适宜,但是新西兰70%是人工草场,这种人工种植活动竟然开始于100多年前,而且并非简单撒撒草种而已。
新西兰的草场建设极为精细,其中的白色三叶草是新西兰种子科研的优秀成果,种子生产规模和效益都达到了世界先进水平。新西兰的人工草场一般混播30%的红、白三叶草籽和70%的黑麦草籽。三叶草夏季生长量大,起固氮作用,而黑麦草则在寒冷、潮湿的冬、春、秋季节都能生长,草场的草被均衡生长,并按一个半月周期轮牧,保证牲畜一直能吃到鲜嫩的青草。同时,在三至四年的周期里,人工草场还划块与玉米轮种,玉米收了做饲料,秆叶则作为肥料翻入土中,养息一年再播洒草种。草场就是由此而生生不息的。
新西兰竟靠着畜牧业也能成为世界发达国家,2011年还被国际智库列为世界十大幸福国家第五位,其认真做事的功夫从草场建设可见一斑。
在新西兰,生生不息的岂止是草场,湖泊、森林,国家公园、私人庭院无不如此,它们既是天然的,又处处看得出人工的作用。
比如,新西兰著名的湖泊多标明为万年以上年代形成的冰川湖或火山湖,湖景无不宁静和纯净得超凡脱世,然而成为旅游热点,它们周边的草木、步道、湖滩等,包括湖水如此明媚多姿,又岂靠一个“纯天然”能够做到,在现代社会,哪样天然物里不参入人的意志和作为?就看是怎样的意志和作为了。这里既要看管理者的意志和作为,也要看使用者和游览者的意志和作为。
在中国传统的村庄,大树往往是彰显村庄历史的标志,新西兰可以看到许许多多美丽的大树,更多的是彰显大自然的历史。它们既让人能看出有年代,很苍劲,又显得郁郁葱葱,生机无限。我想,这中间又怎会没有人的作用?有时对自然界有意识的无为也是一种作用。
新西兰每平方公里只有15人,从比例来看,称得上地广人稀。整个国家的面貌修理得如此有秩序,充满魅力,我以为,非具愚公精神而不可为,需子子孙孙对着一个目标,遵守一个规则,锲而不舍地干下来。
也许1840年以来他们确是这样做的,只是做的方式在不断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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