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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八十年代,正是改革开放的初期,实现了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北方农村,充满了生机和活力,粮食连年丰收,农忙时期,大人小孩一起上,家庭之间互相帮,热闹非凡。而农闲时节,孩子忙于上学,男人到城市找点零活,女人在家洗衣做饭,照顾着一家老小。
英子和惠子是一个村子的好朋友,他们都上初二。英子的父亲在县城工作,母亲是农村妇女,他家里还有哥哥和妹妹。而惠子父母都是农民,家里有正在上学的姐姐和妹妹,还有常年卧病在床的八十多岁的奶奶。
冬天每天早上6:00,英子叫惠子上学,因为那时中学生是早上起床先到学校早读一个小时,然后回家吃早饭,上午上三节课,下午上三节课,然后就是一个小时课外活动,活动完了再上一节自习,然后放学回家。当然,北方的农村早上6:00天还是黑的,但惠子家没有钟表和闹钟,只能听公鸡打鸣估计时间,英子寒来暑往只要上学每天早上按时叫惠子,有时还拿一点好吃的零食给惠子,她俩都勤奋踏实,学习成绩不错,周末还经常一起给猪拔草或做作业。她们亲如姐妹。
突然有一天上学的路上,英子给惠子说:“我们可能要搬到县城去,因为爸爸要将哥哥转到县城上学,然后将我和妹妹也要转走,妈妈也就一起到县城。”英子说这些话时,既有骄傲也有担心,她说:“我不想离开这里,这儿我们的关系都很好,但是听爸爸说县城的学校老师教得好,我将来可能还会考上大学呢。”惠子鼓励英子说:“你去了以后也会有新同学,很快就能找到新朋友,那你好好努力,争取考个大学。”
英子临走时央求母亲将家里的闹钟送给惠子,以作纪念,今后惠子早上也就不会上学迟到了,母亲答应了。
惠子走后,英子还是和往常一样上学,只是偶尔心理会失落,她常在心理想英子,想英子的新环境想英子的学习, 她和往常一样上学,回家后帮妈妈伺候卧病在床的奶奶,经常要帮妈妈洗衣做饭,因为妈妈还喂了五十只鸡和两头猪,爸爸在外打工,一天一元五角,有时还没有活干。
不知不觉半年过去了,马上要过春节了。惠子早就盼着英子能回来和她玩一玩。
正月初三,英子和一家人回到村里给他大伯家拜年,惠子穿着粉红色的棉外套,扎着高高的马尾头,雪白的脸蛋红扑扑的两颊像抹过胭脂,惠子的脸在冬天的寒风中经霜历雪,脸上皮肤粗糙两颊像猴子的屁股血红血红,手上还冻裂口了。她俩一起悄悄到小路上聊天,英子兴奋地诉说着县城的学校和同学,诉说着新环境和新老师,脸上透出一种优越感和骄傲。惠子以前酝酿过一肚子的话现在却一句也说不出来。英子兴奋地诉说,惠子充满了羡慕和失落。英子说他今天下午就要走了,以后可能只在过会或过年时回来。临别时惠子抓着英子的手,依依不舍。
这以后她们见面的机会就很少,偶尔见一次面,能聊的也不多,英子越长越漂亮,而惠子还是那个朴实耐劳的惠子。
一年后,英子凭着父亲的关系考上技校,她的哥哥也顺利考上大学。惠子成绩平平,上了一所普通的高中。这以后,她们就再也没见过面。
三十年过去了,当初那些懵懂的少女如今都已进入不惑之年。惠子也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考上了一所普通的大学学习的是会计,后来结婚生子,虽然日子平平常常,但经过苦日子的惠子却不懈的努力着,慢慢的在自己的领域做得风生水起。
一天中午,惠子去一家门店吃凉皮,由于要赶时间,她点了凉皮就低下头看手机上的消息,等到凉皮上来了,她边看边吃,吃完后就准备离开。当她刚要走出去时,总觉得一束特殊的目光一直跟随自己,她不由自主地四下打量,发现一个似曾相识的模样在这儿当服务员,她很快就想起来那是她儿时的伙伴——英子。她激动又很有礼貌的上前询问:“请问,您是英子吗?”英子望着她,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半晌,她说:“对不起,你把人认错了。”惠子还想说什么,可是英子已经忙碌去了。
惠子出了门,心里七上八下,她觉得自己不会认错人,但怎么会是认错人呢?她想:“我以后多到这儿吃几次饭,也许能搞清楚。”
但以后在这儿吃饭却从来没有遇见过英子,终于有一天她问这儿的老板:“之前的那个服务员呢?”老板说:“她辞职了,她去做保姆了。”
惠子怔怔的愣在这儿,不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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