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在外求学三年。每周回家一次,返校时带上一瓶母亲炒好的老咸菜,一个星期馒头咸菜凑合了。有时母亲忙顾不上我,只好自己动手。偶尔在一瓶咸菜里混进十几颗花生米就视为美味欢喜的不得了了。有一年辣椒特充足,母亲轧了红红的辣椒酱。我用葱花炒一瓶子,又香又辣的,带回去和要好的同学分享,三两天就报销了。后来母亲就不让我带辣椒酱了,说我吃太多,会上火。确实,在那住校的三年期间,我的嘴唇长期裂着囗子,开心时也不敢笑,因为一裂嘴,那口子必定裂得更深,而且渗出血来。以致我常常自嘲,唉,变成兔唇喽!
有一回捡到几张菜票。对这几张菜票是否上交教导处犹豫了几天,最后还是昧下了。用其中五毛钱的票打了一份豆芽菜。那是三年中仅有的一次在食堂打菜吃。
剩下五块钱的票转手卖给了同学。记得那个同学正好与我重名,长得很漂亮,穿得很洋气。她总是在食堂打菜吃,从没在家带过咸菜。而我,卖得的那五块钱陆陆续续变成了几本“闲书”。所谓闲书,那是母亲挂在嘴上的名词,就是那时特喜欢的几本杂志,什么文摘啦,小小说选刊啥的,当然也有其他一些书,因为父亲偶尔也给几块钱让我打菜吃,我都用来买这些“闲书”了。直到现在,那一捆捆的闲书,还躺在衣柜顶上,象历经沧桑的老人,落寞地眯着眼睛,静寞地府视着我们这些沉浸在网络里的早已不再钟情于闲书的人。
现在儿子也上了初中,也成了住校生。他从没提出过要在家带咸菜,我也压根没想过要给他炒瓶子咸菜带上。
咳,那过去的岁月啊,成了历史,成了记忆,给我留下了什么呢?唉,又能留下什么呢? (20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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