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罪与罚》(二十八)
阿芙朵佳·罗曼诺夫娜有点害怕而带着想知道一些紧急情况的好奇心,冒险离开可以看到精神沮丧的哥哥的视野,跟着斯维里加洛夫,来到他的住处,也就是她哥哥拉斯柯尼科夫向索尼娅述说自己杀人犯案事实的那间屋子的隔壁。斯维里加洛夫指着那把自己搬过去的椅子,在阿芙朵佳·罗曼诺夫娜面前承认,自己就坐在这里偷听了她哥哥与索尼娅的谈话,连续两晚,每晚时长达两小时。
对哥哥的为人,阿芙朵佳·罗曼诺夫娜她怎么能相信哥哥杀了人呢!她嗤口否认,却又难以否认——哥哥目前的精神状态以及斯维里加洛夫无可辩驳的叙说。
“什么样的……原因!?”
“说来话长,阿芙朵佳·罗曼诺夫娜。我怎么说才好呢,这仿佛是一种理论,它跟我的看法一模一样,例如,如果主要目的是好的,那么做一两件坏事也是可以容许的。一桩坏事可以换来一百桩好事!对一个有自尊心和自命不凡的青年来说,要知道,他知道只要有,比方说,区区三千卢布,他生活目的中的整个事业,整个前途,就会迥然不同,而他却没有三千卢布,这当然是叫人恼火的。再加上,饥饿,住房狭小,衣衫褴褛,并且清清楚楚地意识到自己的社会地位以及母亲和妹妹的处境,这一切都不能不叫他愤愤不平。尤其是虚荣心,骄傲和虚荣心,天晓得,也许他还抱着一些好的志向……我不是在责备他,请您别这样想;而且我也管不着。他还有一种自己的理论(一种平平常常的理论),根据这个理论,您知道,人被分为一般的材料和特殊的人两类,也就是说,有这样的一些人,由于他们地位高,法律不是为他们制订,相反,他们自己为其余的人,也就是一般的材料即垃圾制订法律 。这个理论倒没有什么,普普通通,理论跟任何其他事物一样。拿破仑对他的吸引力太大了,也就是说,特别吸引他的是,有许多天才人物对于干一两件坏事满不在乎,他们毫不踌躇,一下子就跨过去。他大概也自命为天才——就是说,有一个时期,他对这一点确信不疑。虽然他能够发明一种理论,可是他却不能毫不踌躇地跨过去,可见他还不能算一个天才人物,每想到这一点,过去和现在都使他很痛苦。唔,对于一个自命不凡的年轻人,特别是在我们这个时代,这是有损尊严的……”
斯维里加洛夫对于这种行为或犯罪甚至提高到哲学的高度,说俄国人的思想是开阔的,像他们的国土那样开阔,而且特别爱空想,却杂乱无章;可是,如果思想开阔而没有特殊的天才,那就是灾难啊!
阿芙朵佳·罗曼诺夫娜与色鬼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周围的屋子空无一人,而不知何时始终对阿芙朵佳垂涎欲滴心怀不轨的斯维里加洛夫将屋门上锁了。他下意识的欲火焚心,跃跃欲试想“强奸他的女神了,她也下意识的举起早已防备带身上的袖珍手枪,第一枪将对方的头皮擦出来一点血,第二枪更近的距离却打不中,当斯维里加洛夫视死如归走近阿芙朵佳仅剩两步远时,阿芙朵佳将枪放在前面的桌子上,她放弃了射杀对方,她不再反抗了,不,她不是顺从,她哀求斯维里加洛夫放她走,开门啊!她明确的喊出,她现在和将来永远都不会爱他,尽管他当她是女神,愿意做她的奴隶。最后,下意识的欲火焚心的老色鬼,居然放弃了到口的猎物,他走到窗边,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稳定了情绪后说,门匙在这里,拿去,快走,他不在纠缠自己心目中的女神。
斯维里加洛夫等自己心目中的女神离开后,走上街上漫无目的地转了两个小时,最后还任暴雨淋湿自己如落汤鸡,就是带着这样的状态,他去了索尼娅的住处作最后的告别,说自己要去美国,并交代了一切要交代的事情,还另外给了三千卢布财产索尼娅,她开始拒绝,说她自己不需要,但他强调等拉斯柯尼科夫到西伯利亚服役时是必不可少的(他断定拉斯柯尼科夫不久将自首?),他问索尼娅,您爱拉斯柯尼科夫吗?并诚恳的要求索尼娅代他向拉斯柯尼科夫和卡祖米欣问好。随后又到了未来妻子的娘家,说有要急的事离开彼得堡一段时间,但会回来的,放下一万五千卢布先送给自己的未婚妻。
看看,那个斯维里加洛夫,那个“老色鬼”、传闻杀死忘妻、对阿芙朵佳念念不忘并企图强奸的他是什么人啊!
他,其实是一个洞悉一切、有人性、情至义尽的人物啊!
其实那个经历颇多洞悉一切得过且过笑看人生,妻子死后,最后与多年心目中的女神共处一室,双方下意识的为“性“为“圣”生死对抗,都放弃了固执,放过了对方。
阿芙朵佳是牵挂着哥哥,亲情牵着她生活下去,她要拯救她的哥哥。
而新丧偶的,已经生无可恋,仅有一个挂名的好像还未成年的初中生娃娃未婚妻,他现在已经看看空一切,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视金钱为粪土,他撒尽钱财,暴雨后,黑夜中,走进一家低档的旅馆,这旅馆住满客人,仅剩楼梯底一间低矮肮脏的小屋,他将就的住了进去,小窗外雨后风还呼啸着,坏境又黑又冷又潮,屋内颇多老鼠,他间断的睡着几次又醒了几次,梦,大多是噩梦。其中一段梦里,他寒冷中在大雨后黑暗楼道中救起了一个年仅五岁的被妈妈毒打离家的小女孩,居然在他租来的房间的床上温暖后向他发出勾引的淫笑,那小女孩淫邪而恐怖,于是彻底醒来,天也光了。随后他走出旅馆,看见一栋突出的有消防瞭望楼的建筑物,径往之,门口仅有一个矮个子看门人,与之讲了几句话,说自己要去美国,不管那人同不同意,斯维里加洛夫要求说:请做个见证!于是从口袋拿出手枪对准自己右边的太阳穴开了枪……
故事已经接近尾声!
——2023.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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