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不会记得你曾经在三楼铁栏杆上吹的牛逼了。”
“你说来听听。”
“老子不想说了,太孩子气。”
印象里仍然是和那群混蛋一起摸爬滚打的日子,每天醒来走到教室就瞅见那那张熟悉的脸,一半中二,一半内骚。
印象里仍然记得我们一起疯子一样跑过的操场,大声的喊着自己喜欢哪个哪个姑娘,大声的把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咆哮出来,然后忘掉。
我们来自一个并不被人们认为美好的地方,经历着自己也觉得并不美好的日子,过着自认为自强不息但面对世界仍然很无力很无奈的生活。
那是一个分不清威士忌伏特加的年纪;
那是一个没喝过拿铁和卡布奇诺的年纪。
我们满足在不时有着家长偷送进来的KFC和大饼熏肉,吃着廉价的方便面的日子里,大声的嘲笑着自己不切实际的理想。
我们满足在有着足够的药物麻醉自己的神经,每当昏昏欲睡或头痛难忍的日子里,总能神经质般的嗑着药丸,喝着不同颜色的药水,就像现在的鸡尾酒一样享受。
“还记得你曾经二逼的往脸上贴满了膏药吗?”
“怎么会忘,云南白药牌的膏药,校医务室五块钱一贴。”
至于为什么往脸上贴满了能够缓解神经痛的膏药,和座位底下井井有序分好条目的小药箱,没人去谈及,也不想去谈及。这是我们都知道,也只有我们能够保留的秘密。
我总是解不开数学题。初中时候还好,总是有固定的算法可循,可是到了高中一概不济事。数学考试成为了我永远的噩梦,我经常梦见老师在教室里年分数,每一个数字都仿佛一颗子弹,令所属者凛然死亡,好在那样便不会再受到忐忑之苦,我就在那样的忐忑之苦中一梦到醒。
哪里想得到甲之砒霜,乙之蜜糖。鹏哥在黑板前带着表演性质的演算轻而易举的宣告了这一切不过是他擅长的游戏。他看着卷子前的我,有点同情而又有点无奈的替我作答,你应该这样,这样想。我看着他埋下头的小脑袋,心里想着平时如此慢热的人为何偶尔也会这么灵光。他抬头看见我在发呆,用他慢乎乎的声音说道
“你一点也没在听我说话。”
当时我们的眼中都仿佛有着星辰大海,日子虽过得浅薄无意却充满了斗志,也没有想过曾经蓬头垢面的少年们,穿着衬衫踩着皮鞋,在千里之外的异地谈笑风生,到大醉。而到了现在终于我能够聚精会神的听着他们吹着依旧不可能实现的牛逼,充满赞赏的大喊:“干他丫的!”
贤儿是我和鹏哥一直以来的死党,每次来上海玩,走的时候,鹏哥和我就在高铁站门口一直看着,使劲瞅着,那个穿着带着斑点的白背心背影再也见不到了。
“鹏哥,你说那个兔崽子还会回头朝咱们招手吗?”
“谁他妈知道。”
结果就瞅见了那个小子,使劲的招手,一直到进门,然后,再也不回头的进站了。
我一直讨厌送别,这次,依旧很反感。
关于鹏哥的事情还有很多,内容恢弘浩大,纷繁复杂,远远不止鹏哥北极熊的肚皮一样的小脸看起来干净。我曾经一度产生过为其写一本传记的念头,然后趁其结婚等重大事件当天在门口摆摊赠送。那些故事,有关津城,有关爱情,有关迷茫,有关理想,而我很有幸的见证了许多神奇的时刻,让我不自觉地对这个丢进人群分辨率不算很低的大众脸表示敬佩。
人人都会碰到这些事情。在原地走一条陌路。在山顶听一场倾诉。在海底看一眼尸骨。在沙发想一夜前途。这是默片,只有上帝能给你配字幕。
不能陪你看完,但会在门口等你散场,然后,傻笑着去新的地方。
二十岁快乐,兄弟,感冒快点好,德语单词继续背,周末一起喝到不醉不归。
真诚地祝愿 早日脱单后记——
我披上了灯红酒绿标准的外套
你带上了天高海阔不二的衣帽
相溶的酣意打破众望所归的镣铐
谁说注定是飞蛾的猖狂
雾气弥漫仅二人饮尽苍凉
大不了我陪你贻笑大方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