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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星海月浅原创
荒郊野外，冷月无边，寂静之处，一个精致的院子突兀地出现在林子中。
昏暗的屋内，一个妇人坐在梳妆台前，慢悠悠地画着精致的妆容，她的身后，一个妙龄女子皱着眉，走来走去。
“姥姥，你说今晚会有人来吗？”
“最近正是赶考的时候，肯定有很多书生路过这里，今天没有，还有明天，明天没有，还有后天呢，你着急什么？”姥姥瞧她一眼，淡定地说。
女子娇嗲地看了姥姥一眼，拉起手绢半遮着脸，“我这不是太久没那个了嘛！难道你不想要？”
“哎哟！你呀！”
突然，院子外传来敲门声。
“来了吗？来了吗？”女子紧张地抓着姥姥的手问。
“慌什么！”姥姥娇斥一声，站起来理了理衣服。
女子定了定神，才道：“我去开门。”
话落，人已经从旁边的窗户飞到屋外，坐在院子里的小池边，她特意拉了拉肩上的衣服，理了理头发，才伸手一挥，院门吱呀一声打开。
院子外站着一个书生，背着背篓，满脸拘谨。看到大门敞开，眼神微闪，他颠了颠背篓，先是在门外向内张望，正好看到院内女子的背影。
书生局促地踏进院子，在门口大声问：“姑娘，打扰了，小生路过此地，可否借宿一晚？”
院内点着红灯笼，女子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书生高高瘦瘦，容貌俊俏，娇笑着说：“公子快进来。”
书生慢慢地向女子走去，女子穿着纱衣，回头看向书生，柔情似水，满脸春色，斜侧着的肩膀露出半片雪白的肌肤，令人血脉喷张。
女子想转身起来，不知为何，跌在池边。
“公子，可否拉我起来？”女子向书生伸出白皙纤细的手。
书生一脸惊艳，咽了咽口水，抓着女子的手，用力把她拉起来。
“哎呦！”女子娇喊一声，撞在书生怀里，微微抬头看着书生，“公子劲儿真大。”
书生搂着女子，有点不知所措，“我，我……”
女子噗嗤一声笑，“好了，我又没怪你。”
女子伸手在书生胸前暧昧地抚摸，感觉到书生的体温比自己的还低，刚才触碰到他的手时就有这种感觉。
“公子是否受凉了？身上冷冰冰的。”
“是啊，夜深寒凉，姑娘也该多穿点。”书生的眼神瞟向女子胸前的肌肤。
女子顿时又笑了起来，笑靥如花，像满园的桃花绽放，令人愉悦。
“小晴，谁来啦？”屋内的妇人终于开口说话。
“是我姥姥。”叫小晴的女子解释一句，把书生拉进屋里。
屋内，妇人坐在主位上，看到走进来的两人，笑得意味深长。
“见过夫人，小生打扰了。”书生向妇人行礼。
“公子客气，我和小晴独居于此，也是寂寞，公子到来，我们也高兴。”
妇人柔声浅笑，虽然小晴叫她姥姥，其实妇人一点也不显老，风韵犹存。书生又是看呆了。
妇人见此，用手绢遮住嘴巴，娇笑出声。
好吃好喝地把书生招待一番，妇人站起来道：“我就先去休息，小晴好好招待公子。”
书生看着妇人远去，腰肢款摆，莲步轻移，又咽了咽口水。
“你看什么呢？”小晴伸出手在发呆的书生面前晃了晃。
“没，没看什么。”
“走，我带你去休息吧。”
小晴带着书生来到一间房，“砰”一声，把房门关上。关门的她嘴角弯弯，眼睛带着笑意。
小晴转身把书生拉到桌前坐下，双手捏着他的肩膀，挨着书生暧昧地在他耳边问：“舒服吗？”
书生傻憨憨地道：“舒服。”
“还累不累？”
“不累。”书生摇头说。
“那我们做点其他事情？”小晴又问，从后面伸手抚摸着书生的胸口。
“好！好！”
“那太好了。”
小晴高兴地从一旁拿出笔墨纸砚，坐在书生旁边道：“公子，我看你学识广博，肯定对这次会试大有把握，不如你写一写今年会考什么内容，如果真的考这些，你会怎么回答。”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书生疑惑。
“哈哈，我就是比较好奇。公子，难道你不想看看自己猜得准不准？”小晴抓住书生的手臂轻摇着，撒娇道：“你就写给我看看嘛！”
书生看着被塞到手中的毛笔，似乎不知何从下笔。
“我……”他好像没说自己要进京赶考吧。
“嗯？”
不等两人说什么，“砰”一声，房门被人踢开。
一个穿着道服的年轻人踏进来，手持罗盘。
“大胆妖孽，竟然敢残害百姓，我今天要替天行道。”
小晴和书生看着来人，一脸惊诧，书生更是慌张地站起来。
“臭道士，你怎么能随便闯进来。”小晴站起来怒斥。
小道士快速地走过去，把惊吓中的书生拉到自己身后，对着小晴骂道：“妖孽，看我的。”
他拿起一道符纸，迅速地贴在小晴额头上。
小晴来不及反应，被贴个正着。
“什么东西！”小晴气得把符纸扯下来，大骂：“你这学艺不精的臭道士，是人是妖都分不清楚。”
“不好，这妖孽功力强大。”小道士把身后的书生推得更远些，捏起手势念咒语：“%&*&%￥#”
突然，身后的书生捂着头痛苦地挣扎，脸色苍白，汗如水滴，龇牙咧嘴……
小晴看着书生的变化，震惊地伸手指着书生，嘴唇微动，说不出话来。
小道士以为小晴指着自己，对咒语毫无所动，遂咬破食指，在手掌上画一个符咒，一掌推向小晴。
小晴感到危险，迅速躲开，“轰”的一声，窗边的矮桌破碎。
“混蛋！我这房子是租来的。”
小道士见一招不得手，还想再来一招。
身后，书生却渐渐变成一具骷髅，差点站不稳，靠在小道士身上。
小道士头也不回，伸手向后拍了拍，安慰道：“别怕，有我呢！”
突然，他感觉有点不对劲，转头向后看，正好看到书生空洞的头骨。
“妈呀！”小道士连忙用力推开，骷髅撞在柜子上，力道大得差点把柜子撞碎。
“哈哈哈，让你是非不分。”小晴站在一边幸灾乐祸。
“你，你到底是不是妖孽？”小道士恼怒地瞪着小晴。
“真是笑话，你看我像吗？”小晴指着自己。
“像！女妖都长得那么漂亮。”
小道士大概也知道自己搞错了，他走到那个爬动的骷髅前，打算先收拾它。
“别，别打我。”骷髅一边说，一边害怕地远离小道士。
“哼！你出来害人，还想让我饶了你？”小道士抽出背着的桃木剑，一步步走向骷髅。
“我没有，我是路过此地，来借宿一晚的。”骷髅缩在柜子旁边瑟瑟发抖，扭头面向小晴，“不信你问问小晴姑娘。”
小道士停下脚步，看向小晴。
“啊？好像是这么回事，他进来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小道士看着骷髅，恐怕生前也是个胆小书生。他勾起地上倒下的凳子，在桌旁坐下，看着桌面的东西问：“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小晴略为尴尬地摸摸这里，看看那里，不说话。
骷髅见小道士盯着自己，伸出枯骨手指挠了挠光溜溜的头骨，小声说：“小晴姑娘让我猜会试的题目，写上答案。”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关注会试？”小道士眼里写满了“有阴谋”几个字。
“要你管，关你什么事。”小晴一脸不耐烦，满脸嫌弃地看向骷髅，“你赶紧把它带走。”
“不说？我明天去府衙报案，你勾结妖怪，要祸害人间。”
“喂，你太不讲理了吧，专门污蔑我。”
“不想蹲大牢，就实话实说。”
“你……”小晴气愤，却无可奈何，只能实话实说。
原来姥姥曾是妓院里的老鸨，小晴有点武艺，在妓院卖艺不卖身。妓院因为战争倒闭后，两人辗转流落到京城附近。有人雇佣她们在这里拦截路过的书生，向他们套出会试可能出现的题目和答案，提供的内容越多、越有价值，佣金也越多。
“还有这等好事？”小道士好奇地问：“能赚多少？”
“嗤，这就不关你的事了。”
“姐姐，话不能这么说，有钱大家赚，生意就越大。”
“谁要跟你……”
“这位小兄弟说的是，有钱一起赚。”姥姥从外面走进来，刚才那么大的动静，她怎么可能听不到。
“姥姥。”小晴跺脚，迎向姥姥，一脸不情愿。
最近不知为何，书生越来越少，好几天没遇见一个，能赚的佣金越来越少。再来一个人瓜分，自己那份不就更少。
姥姥只是笑着拍了拍小晴的手，坐到小道士身旁，与他共商大计。
“小兄弟一看就是会做生意的人。”
“过奖过奖。”小道士谦虚地道：“现在生活艰难，能挣钱的活儿都想插一脚。”
“可不是，如今的世道，能挣钱就是好事儿。”姥姥感慨道。
骷髅看没人理他，悄悄地向门口摸去。到了门口，正准备逃跑，肩膀被东西抵着。转头看去，桃木剑正抵着它的肩骨。
骷髅慢慢地举起它的双手，缩成一团。
“我允许你走了吗？”小道士拽拽的说。
骷髅摇摇头，低着头，情绪低落。
桃木剑轻拍骷髅的脸，小道士笑道：“乖乖听话，过段时间就给你超度，否则，你知道我的厉害。”
骷髅使劲点头，表示同意。
这天起，宅院里经常有书生来借宿，第二天，又被小晴欢送出门，书生的脸上无不带着大大的黑眼圈。
这天下午，小道士从外面匆匆忙忙赶回来，找到小晴和姥姥，“赶紧收拾，马上离开。”
“怎么啦？”小晴不解地问。
“我们被举报啦，最近会试结果出来，很多相同答案，考官一调查，就查到我们这里，要来捉拿我们归案，赶紧撤。”
“什么？怎么会这样？”小晴瞬间眼眶就湿了，“我好不容易才觉得自己能清清白白地挣点钱，不用看人脸色，没想到……”
“这些读书人，就是死脑筋，怎么不知道变通一下呢？”姥姥叹气道，淡定地去收拾东西。
等官兵到来，宅子里的人已经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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