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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把表叔来家的消息通过电话告诉了远在兰州的祖母,她便闹着要回老家。三叔的儿子比小叔的儿子大一岁,已经上幼儿园了。三婶子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家里和孩子有自己的母亲和婆婆两人一起照管。两位老人时常会为一些家庭琐事心生龃龉,各不相让,这让三婶和三叔头痛不已。借着这个由头,三叔便把祖母她送回了老家。她回来之后,表叔不敢回家的秘密渐渐浮出了水面。
表叔把自己来我们家的真正原因偷偷告诉了祖母。祖母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小叔。小叔又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小婶子。最终我们院里的人都知道事情的原由,每个人都替表叔捏着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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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霞是一个身材壮硕的姑娘,大大的脸盘上总是挂着开心的笑容。她走路的时候地面都在颤抖。每天她走进自己家的家门时,我会从我家的西面窑里得到这个消息。每当此时,母亲会笑着对我们说:“你们听,紫霞回家了!”我们会意,跟着她一起笑。
紫霞是英婆婆最小的女儿。生产她的时候,英婆婆已经过了三十五岁。这个年龄生子,在那个年代是罕见的。奶水不足让刚出生的紫霞整天啼哭。大姐比紫霞大半岁,母亲正处于哺乳期,奶水充沛,便充当了紫霞的乳母。对于母亲来说,紫霞算半个女儿。每当说起她,母亲脸上总是挂着浅浅的笑。
紫霞在家排行老五,前面有四个姐姐。没有儿子是英婆婆一生的遗憾。听母亲说,英婆婆结婚的日子选得不好,冲撞了天女星,所以连生五个女儿。因为紫霞的关系,母亲和英婆婆的关系一直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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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人如其名,身材高挑,皮肤白皙,模样俊俏。按理说,以她的模样,肯定讨人喜欢。至少在我家,她不讨人喜欢。三个姐姐都不怎么喜欢和她玩。据二姐说,她人太过尖,不肯吃一点小亏。父亲当年入狱后,她和那个泼皮小女儿的关系最要好,我觉得这是三位姐姐不喜欢她的直接原因。
在紫霞和雪儿之间,我觉得表叔更喜欢雪儿。每当雪儿走进我家院子,表叔便会满面含笑地迎过去,笑着和她搭话。因为我们两家只是一墙之隔,他俩的嬉笑声就会传到雪儿母亲的耳朵里。她的母亲黄婆婆就隔着院墙,喊她的名字,声音大得惊人,就算雪儿想要装作没听见也不可能。
紫霞每次来到我家,她会趁着母亲不注意,蹑手蹑脚地来到母亲身后,然后在母亲的肩膀上使劲拍一把,冲着母亲大喊一声:“奶妈,我来看你啦!”母亲往往会被她吓一大跳,转过身,扬起手,佯装要打她。这时候,她会灵巧地躲到一边,捉住母亲的手,看着母亲生气的表情,得意地笑着。母亲笑着嗔怪她:“你这么大了,都快要结婚的人了,还是这么不稳重!”紫霞并不会因为母亲的训话而生气,继续大大咧咧地笑着。这时,表叔就像我们家的主人一样,从中间窑里慢悠悠地走出来,笑着说:“霞霞,你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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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雪儿和紫霞走后,祖母就会给表叔上政治课。她觉得表叔整天和女孩子嬉笑是不要脸的表现。表叔笑着说,祖母是个老封建。这个时候,母亲会笑着劝气呼呼的祖母。祖母就坡下驴,不再和侄儿过多计较。要是小叔说这个话,我们料定祖母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对于这两个女孩子,祖母的心情是复杂的。她能理解年轻侄子的心思,但她却不想他和她们俩扯上关系。雪儿的漂亮,她是看在眼里的。雪儿的母亲黄婆婆,她打心里不喜欢,并不是因为她俩曾经吵过架。在十几年的那件事情上,雪儿母亲明确地站在泼皮家那一边,这件事让她深恶痛绝。对于紫霞,她心里是喜欢的。要是作为侄媳妇,她觉得不太妥当。还有一点,让她心里不舒服,就是这个女子和大儿子媳妇关系太过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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