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级的寒假,我依旧是在奶奶家过的。大姐二姐全来了。我们三个没事打打架,吵吵嘴,我和二姐一起欺负大姐,排挤她。
有一天,我和二姐把存钱罐砸了,数了里面的分币,用了好半天时间确定那里面的钱足够我们去鼓楼的加州牛肉面大王吃一顿。我们俩就拿个塑料袋装着一大兜子硬币走了,那时候大姐最爱拿架子了,她非得说我们两个小孩出门不安全,一定要跟着我们。我们先从祁家豁子做55路公交到德胜门,然后倒5路到地安门,下车后几步路就到鼓楼了。我和二姐借机会把大姐给甩了!心里得意的很。我俩坐在牛肉面大王里,把塑料兜子往桌面上一搁,开始数起硬币来,一会儿,一个服务员来说:“我们这不收分币!”我俩立即傻眼,赶紧收起硬币出门寻找起大姐来!好在鼓楼大街并不长,很快就找到她了,在我们的好言相劝下,大姐终于不计前嫌决定请我们吃一顿加州牛肉面大王。于是,我们三人再次进店,没想到的是,大姐竟然点了两碗,她自己吃一碗,我和二姐分食一碗。她说我们俩是小孩,一碗够了!我们和她争论,我们不是小孩是少年!她说我们是儿童。最后盖棺定论---我俩是少年儿童!
在奶奶家的假期总是这样快乐。有一天下午,我妈和我二大妈聊天,我根本没心思听。无非就是说说新大妈的坏话!因为新大妈很少来奶奶家,而且人家本身也真的不会做饭。所以到了奶奶家就是沙发一坐看电视,而我妈却在厨房和我奶奶一起做饭,这事儿弄得她心里一直很不爽。可那天下午我妈和二大妈说了,下半学期就把我转学到丰台去,这个消息是我二姐跟我说的。还说我姥爷也许会给我妈调到铁路部门当列车员。我一听到这个消息,一时还没有太过激的反应,因为我根本意识不到这个草率的决定对于我,我妈,我们这个三口之家意味着什么。
我姥姥家总是来客人,我妈一直觉得这是件特牛的事情。你想啊九十年代早期的北京,绝大多数家庭都是老老实实本分过日子,顶多亲戚朋友走动走动。我姥姥家不是,用我妈的话来说“八百六十拨儿人,一周没个清闲。”这说明什么,我姥爷牛啊,朋友多啊,都是慕名而来的崇拜者!现在想来,我妈真傻,那会儿我们三口子在赵家村住的时候,她伺候我和我爸俩人就够了,不爽的时候可以使唤我和我爸干活。可去了丰台,她成了我姥姥的使唤丫头,伺候姥姥姥爷我,除此之外,还得招呼八百六十拨儿客人!
我姥姥就是那种爱张罗的人,有一次又来了一大票客人,姥姥又张罗着包饺子。那时我爱吃香菜陷儿的,于是我妈就给我包了二十个香菜肉丸陷儿的。他妈的那帮客人说没听说过的香菜陷儿饺子,能好吃吗?于是他们每人尝了一两个,我就日狗了,你们一人一个,还能给我剩下几个?我现在都能记得,那顿饭我根本没吃饱!太操蛋了!
我人生中记忆最深的事儿就是在我姥姥家伙食差!经常吃不饱饭!还无处申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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