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骚》是屈原代表作,是震古铄今之浪漫主义诗篇。全篇373句,2490字,结构宏伟,井然有序。
司马迁在《史记屈原列传》里称赞《离骚》曰:“其文约,其辞微,其志洁,其行廉,其称文小,而其指极大,举类迩而见义远。………推此志也。虽与日月争光可也。”从为人与为文两方面给予高度评价,可谓至善至美矣。
本邑屈原研究会草创伊始,余跻身其列,乃以逐字逐句研读屈作,感受楚辞之大美,不亦幸乎!
《离骚》
《离骚》约作于公元前299年-前297年之间,屈原时约55岁。正于中年向老年过渡之间,诗中说,“老冉冉其将至兮,恐修名之不立”,“汩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古以六十至七十为老考,诗意与推算吻合。
“‘离骚’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屈原写的诗篇称为《离骚》?”
这是个古往今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的事情。
有影响的解读,大约有十种。
第一种,“犹离忧说”。
西汉淮南王刘安,在受汉武帝之命所作的《离骚传》序中说:“离骚者,犹离忧也。”
司马迁赞成此说。
他在《史记.屈原贾生列传》中,援引了刘安《离骚传序》之观点,且称:“故忧愁幽思而作《离骚》。离骚者,犹离忧也。”又“届平之作《离骚》,盖自怨生也”。他还在《报任安书》中说:“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
后来,人们反而认为这种解读出自司马迁了。
第二种,“明己遭忧作辞说”。
此说,接近于前说,不同在于解“离”为“遭”,且认为屈原是借此申明自己所遭受不公待遇。
持此说者,主要是汉代班固。他在《离骚赞序》中说:“离,犹遭也;骚,忧也;明己遭忧作辞也。”
后来的颜师古、朱熹、钱澄之、段玉裁、王念孙、朱骏声等皆赞成此说。
第三种,“离别忧愁说”。
参编《东观汉记》的东汉王逸持此说。
他在《离骚经序》中云:“离,别也。骚,愁也。经,径也。言己放逐离别,中心愁思,犹依道径,以风谏君也。”
明代汪瑗的《楚辞集解》;姜亮夫的《重订屈原赋校注》赞同此说。
第四种,“散去忧愁说”。
南宋项安世持此说。
他在《项世家说》中说:“《楚语》伍举曰:‘德义不行,则迩者骚离,而远者距违。’韦昭注曰:‘骚,愁也;离,畔也。’盖楚人之语,自古如此。屈原《离骚》,必是以离畔为愁而赋之。其后词人仿之,作《畔牢愁》,盖为此矣。畔谓散去,非必叛乱也。”
南宋王应麟同此说。
第五种,“牢骚说”。
清代戴震持此说。
他在《屈原赋注初稿》中称:“离骚,即牢愁也,盖古语,扬雄有《畔牢愁》。离、牢,一声之转,今人犹言牢骚。”
此说接近上一种。
当代学者游国恩曾赞成此说。
第六种,“楚古曲名说”。
后,游国恩先生又在《离骚纂义》中提出此说。
他认为,《离骚》为楚古曲名,即《劳商》曲。
他说:“《大招》云:‘楚《劳商》只。’王逸曰:‘曲名也。’按‘劳商’与 ‘离骚’为双声字,古音劳在‘宵’部,商在‘阳’部,离在‘歌’部,骚在‘幽’部,‘宵’、‘歌’、‘阳’、‘幽’并以旁纽通转,故‘劳’即‘离’,‘商’即‘骚’,然则《劳商》与《离骚》原来是一物而异其名罢了。”
郭沫若的《屈原研究》、何剑熏的《楚辞拾沈》赞同此说。
第七种,“卦名说”。
明代周圣楷持此说。
他于《楚宝》中云:“离,明也;骚,扰也。何取乎明而扰也?离为火,火在天则明,风则扰矣。”
他认为,“离”采自《易》之“离卦”。
第八种,“远离忧愁说”。
钱钟书持此说。
他在《管锥编》第二册《楚辞洪兴祖补注》中,分析了王逸、司马迁、班固、颜师古、项安世、王应麟等人的解释,然后说:“‘离骚’一词,有类人名之‘弃疾’、‘去病’或诗题之‘遣愁’、‘送穷’;盖‘离’者,分阔之谓,欲摆脱忧愁而遁避之,与‘愁’告别,非因‘别’生‘愁’。”
第九种,“骚为楚地名说”。
当代学者李嘉言持此说。
他在《<离骚>丛说》中称:“‘骚’应解作地名。‘离骚’就是离开‘骚’那个地方。”他引《左传·桓公十ー年》、《元和郡县图志》卷二七为证,说“骚”这个地方,即汉水之北应城县境的“蒲骚”,他推断说,屈原很有可能原住汉北蒲骚,《离骚》则为离开蒲骚时所作。
第十种,“离骚即离疏说”。
当代学者徐仁甫持此说。
他于《楚辞别解》中云:“疏骚双声,有方言读此二字同音者可证。知骚离即疏离,则离骚即离疏,而此作品之时期可考。《离骚》作于屈原初被疏远之时,《史记》本传说甚明确。”
关于以上对“离骚”的十种解读,现在的学者,大多持“观望态度”。
不过,尽管十种说法各有依据,司马迁、班固和王逸的解读,被学界所接受的相对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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