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来,我似乎特别喜欢台风来时,下雨的日子。下雨时,习惯来到窗边,看着路灯下密密的雨丝、被雨勾勒出分明的轮廓的汽车,惊慌失措的没有带伞的路人,还有躲在角落里的静静害怕着的流浪猫。也爱听雨的声音,听雨敲击车棚上塑料挡板的声音,听雨袭击窗台的声音。落雨的声音没有旋律,也不必有曲调,只是一种单纯的节奏,一种韵律,可以静静地感受心脏和雨的步点一起跳动,一点儿也不虚伪,不用掩饰。
我不愿意在艳阳高照的日子里出门。太过矫情的红日高悬容易把人晒得晕头转向。人很轻易就被这光芒困住,会眩晕,容易迷失自己。 其实我并不是讨厌晴天,只是没有那么多好感。晴朗的日子里,太阳每天都会规律地从东边的地平线升起,用整个白昼的时间做一次抛物线运动,划过高空,落往西边的地平线。日复一日的周而复始。每一次目睹如此光景的时间里,有一点单调,有一点失落,有一点不可名状的惆怅。有时候会莫名地想太阳归去的时候,收获了什么,而我们除了整理一天的辛劳和不快,还剩下了什么。明天又会是同样的继续吗? 习惯了规律的生活似乎容易会对变故无所是从。好像7月里突如其来的瓢泼骤雨,惊得人们措手不及。惊讶之余不同的反应是:有的人从包中找出了随时预备的折伞,有的躲进沿街的建筑下避雨,有的骂骂咧咧继续赶路向前。
第一次去到异地求学,迎接我的也是瓢泼大雨。异乡的雨来得让我欣喜若狂,我对未来充满信心——按通常的说法,这是顺风顺雨。但最后消失得无声无息。那一学期就再也没有下过如此大雨的日子,天气总是一副要干得让人缺水的趋势。“最美的不是下雨天,而是与你躲过雨的屋檐。”歌词中美丽的是雨天,美丽的是你,美丽的是与你一起躲过雨的屋檐,生生赋予了雨初恋的气息。就像我们长大后都会遇到的初恋这件小事。这件小事让我们学会了很多的第一次,第一次全心全意思念一个人,第一次无条件对一个人好,第一次不管不顾把TA摆在内心的正中央。一路跌跌撞撞地成熟,我们也难明白,为什么生命里最想留住的浪漫,往往没有后来。唯一可以明白的,是在和煦的阳光下永远难思考下一步怎么走。所以,我没那么喜欢晴天。突然想起有一次在海边看见下雨,落在海面的雨在浩瀚无垠的大海上打出点点圆晕、最后平息,直到消失不见。
而关于这一切,生活在海里的鱼儿浑然不知。
(本文由“后海一只猫账号”发布,2017年9月13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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