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

在三月

阳光好的时候

我会晾晒她的红围巾

起风了

一条天空的新鲜伤口

泥土是干黄的

一些旧的草屑

她的脚踩在上面

脚背近乎透明

又一次从田野归来

她带着陈年的雪

在夜晚

我给她写信

用印着灯光的信纸

关于季节

关于收成

还有一只迷失的鹿

焚烧诗稿的时候

我像个情窦初开的女孩

端端正正的字

仿佛十几岁的第一封情书

她曾在山间饮水

俯身时

惊飞一群白色蝴蝶

无数翅膀闪耀

她曾在傍晚点燃灯芯草

朗读莎翁的十四行诗

头发在脸颊旁滑落的时候

我想到无数关于她的隐喻

我翻阅日记的时候

她的眼神无限延伸

与白天的阳光和夜晚的灯光

融合

远远的田野里有鸟声

泥土是干燥的

门前落了初春第一片花瓣

自她走后

我已许久未见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