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有家“小李熟食店”。店门口支者一张案子，摆着各种熟食，有猪头肉、猪耳朵、猪蹄、牛肉、卤鸡什么的。坐在这张案子后面的，是个老头。很瘦，面色黝黑。
早晚，能看到店门口停着一辆三轮车，车上贴着“小李熟食”。白天车就不见了，估计是外出卖熟食了。
每天早上，上班的人们走出家门，就能闻到店里飘出的卤肉香味。白天，这个黑黑的老头，常常一个人对着一大盆白花花的生猪头、猪蹄，默默的烧毛、清洗。
傍晚时分，老头就像一尊雕塑一样，默默坐在案子后面，等待下班的人们挑选熟食。
我没听他说过任何一句话。哪怕去买熟食，他也只是简单的问：要什么？然后根据客人的要求，沉默的打包称量。没有寒暄也没有推销。
有天傍晚，我和爱人出门散步。天色已经很暗了，老头还默默的坐在案子后面，守着一些没有卖完的熟食。
他身后的铺子里，传出凶恶的吼声。一个女人在声嘶力竭的叫嚷，似乎在咒骂什么人。尖锐的叫骂声在黄昏静谧的气氛里，显得极为刺耳。来往散步的人们都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老头显得更沉默了，他呆呆地盯着面前的熟食，眼神茫然无助。那是一种死灰般的眼神，没有温度、没有情感，甚至没有绝望。
看着那样的眼神，我感到一股深深的寒意从后背升起来，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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