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蟥之章(下)

作者: 东方予城 | 来源:发表于2022-06-06 00:14 被阅读0次

“这地方可真够偏的,路都没有修好就开始盖新房子,连一盏破路灯都没有,你说这房子有人买吗?不知道又是谁当了大冤种。哪哪都坑坑洼洼,横七竖八的管道、乱放的铁皮、砖块水泥包都码不齐,根本就是个垃圾场,自行车都骑不进来更别说小轿车了,鸟不拉屎孙瑞岩会躲在这里面?”自从廖上海入了孙瑞岩的股,三个多月来发大财的念想已经荡然无存,也恨透了这些高高低低的碉堡楼,不无埋怨地问道。

同行的刘晓平一声不吭,踩着修路挖起的烂泥一上一下的走,雨鞋阔多阔多沾满烂泥,偶尔抬头看看左右两边,工地的脚手架蒙着绿网,像打着绿色的石膏糊在烧伤的皮肤上,吊塔高高耸立一闪一闪亮着红灯,仿佛随时要倒塌下来。廖上海也不指着他回话,只是俩人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再这么蒙头找人要烦死气死。一天下来,他俩只午饭分吃了三个包子,晚饭只喝了水,吃饭的钱是足够的只是完全没有胃口。

天早就黑了,刘晓平和廖上海拿着手电在工地附近绕了半个多小时一无所获,担心老地方早就全部推平,不再有过去的痕迹心凉了一大截。他俩记得,应该就在附近,有一排两层的商业楼来着,这要找不到孙瑞岩,估计就真没处找那王八蛋了。

“等等——你看,是不是那里面?”廖上海指了指一排很高的铁皮围墙,围墙的缝隙中隐约透出红红白白的光,一闪一闪。二人寻缝一看,果然是这——禾凤舞厅——七八年前,刘晓平曾和廖上海、孙瑞岩来这蹦过迪,后来因为开发房地产,整个地块被围起来不让进,听说里面的商户住户早就清场拆迁完了,后来这个项目动静越来越小,这里就更没人惦记,没想到直到今天还在营业。外边听不到里边的舞曲,舞厅的霓虹招牌也没有全点亮,只是闪着跑马灯,招牌不再立于屋顶,而是摆到地上,几个散客在门口抽烟看着不太热闹。刘晓平摸了摸高高的铁皮,心想,好家伙包得这么严实,真会藏啊。

找舞厅不太容易,进去就没费什么劲了,铁皮围栏门口甚至连个看门的保安也没有,拉开铁皮自己开门就进来了,迎面走来男男女女搂搂抱抱也没理他俩,外紧内松有些出乎意料,直到走进禾凤舞厅前,他俩一度以为迪厅改成了红灯区,合计一会儿找人会如何如何麻烦,万一进错了房间坏了别人的好事或被老鸨拦下来怎么应付。可一到前台,发觉一切还是老样子没怎么变,小公主热情过了头,让他们交钱后直接就领他们进舞池,一打开舞池的大门,刘晓平和廖上海的耳朵差点被震聋,脱口而出几句骂口,被崔健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完全盖过,相互根本听不见,捂着耳朵只看得对方嘴巴一张一合。

舞厅人实在是多,七彩氛围灯跟着摇滚的节拍咚咚咚忽亮忽暗,舞池中间上百男男女女拥在激光球下合着拍子又唱又跳,蓬松的大波浪、亮晶晶的迷你裙、各种味道的香水、厚厚的红唇青春的笑脸引得人群肾上腺素急剧上升荷尔蒙分泌过旺,老土啊,竟然还有人戴墨镜穿喇叭裤,要不是有这档烂事,真想跳到天亮。舞池边缘,摆着一排沙发木桌雅座,忽明忽暗人也奇多。廖上海用手指了指自己后指了指舞池左边,然后指了指刘晓平后指了指舞池右边,分头行动,刘晓平点点头,两人就钻进人群中。

“……问问天问问地还有多少里,求求风求求雨快离我远去,山也多水也多分不清东西……”

刘晓平生怕错过,人挤人蹭着往前挪,一张脸一张脸仔细看过去,面孔对面孔看不见熟悉的轮廓,眼睛找眼睛每一双都很陌生,倘若孙瑞岩就混在其中,冲他猛咧笑脸,孙会不会突然收敛然后逃走?孙会不会不收敛向他嘲讽?

“……怎样说怎样做才真正是自己,怎样歌怎样唱这心中才得意,一边走一边想雪山和草地……噢、噢、噢……”

廖上海和孙瑞岩相识时,孙还很瘦,如今一米七的孙应该已经有二百多斤,三个月他会改头换面,站在面前也不认识吗?这些和廖紧紧挨着的高矮胖瘦怎么也看不出有谁像孙,曾经那么熟悉的好兄弟,为什么会那样骗自己?如果音乐停下的一瞬间,他大喊孙瑞岩的名字,孙会不会突然逃跑,还是会原地不动隐藏自己?

“……听说过没见过两万五千里,有的说没的做怎知不容易,埋着头向前走寻找我自己……”

激光球闪得刘晓平眼睛都要瞎了,周围卡座的人越来越少,纷纷涌向舞池,浑身发着臭汗跳舞,和着各色香水有些令人反胃,随着歌曲进入高潮,人群玩了命一样摇摆,地板轰轰轰地震动,尖锐的粗犷的中气十足的鸟悄的嘶哑的烟嗓的声音一齐吼道:

“……一二三四五六七,噢!一二三四五六七!”

一曲罢了,耳鸣不绝,意味未尽,这小小疯狂的世界,只有两个人冷静而沮丧。刘晓平和廖上海交换着一无所获的眼神,四目散漫地在舞厅里飘忽来飘忽去最后再试着找找,一条条兴奋过度的肉体涣散着短暂的慵懒,这里搂搂抱抱那里打情骂俏,就在一刹那间,刘晓平似乎在卡座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那人刚跳完舞,正在用双手用力抹去脖子上的汗,抹完汗还一个劲的挠脖子,挠得脖子红透了。那人的肩宽、头型、手臂伸向肩后的姿势……错不了。刘晓平长出一口气,是突然冲过去抓住他?太鲁莽万一认错,干脆直接走过去拍肩膀,认错人也不尴尬,是的话直接一把薅住他肩膀跑不掉,边想边慢慢走近他,

“孙瑞岩操你妈?”廖上海这一声冲天大喊,把刘晓平吓了一跳,也吸引了舞厅里绝大多数人的目光,只见那人猛得转身看向廖上海,就是他,这孙子。竟然还不跑?挺有种啊?!

孙瑞岩转过身后,不仅没跑,竟然直直地瞪着廖上海,嘴巴微涨,手臂搭在卡座上,脖子因为抹汗挠痒红透透的,就这么突然一动不动,有些莫名其妙。廖上海看他一动不动,也不着急跑过去,反倒不紧不慢边走边骂起来:

“我他妈找了你两个多月,翻遍了昭文,你孙子竟然躲在这里蹦擦擦,你骗我钱去买棺材啊?你跑啊,怎么不跑了?我的钱呢?”廖上海走到孙瑞岩身边,孙还是一句话不说,脑袋和目光没挪动位置。

“怎么?被我抓到吓傻了?啊?说话啊?我的钱呢?”说着一巴掌啪的抽打在孙瑞岩脸上,这一巴掌,孙瑞岩的脑袋竟然像花瓶一样咕噜咕噜滚到了地板上,头上的血噗呲噗呲细细喷出来。

“啊——我操——杀人啦!”面对这突然起来的一幕,舞厅的人先是一愣霎时乱作一团,男男女女尖叫着喊着哭着往门口跑,撞倒了不明所以的人,打翻了桌子瓶子,挤破了小小的舞厅门,挤出去的也被撞倒嚎苦踩碎了肋骨,挤到门口的大喊挤死我啦救命啊手臂脱臼,还没挤到门口的则用尽全身力气推前面的人,推不动就原地跺脚大哭,拿拳头手肘朝别人的脑袋和后背打去,脚往别人腰子上踢去……洪水鱼贯倒也几下就跑干净了,只剩下呆站在原地的廖上海和刘晓平。

“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杀人……”廖上海哆嗦着哭腔腿软站不直,跪在地上央求道:

“哥,你要替我作证!求你了!”舞厅的激光球还在没头没脑地晃着,五光十色的繁华照在孙瑞岩睁着的眼睛上,没头的身体断口,红色凝固的血液在蠕动,汩汩地蠕动,像是再找地上的脑袋。

民警赶到南郊区禾凤舞厅案发现场时,廖上海和刘晓平依旧跪在舞池的地板上,和孙瑞岩的尸体隔着几步的距离,看到民警进舞厅,廖上海竟然下意识地跪起一个劲的小鸡啄米磕头。

“我错啦!警官——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

“我作证,警官,我作证他真的没有杀人!我用我的性命发誓,这是真的。”刘晓平语无伦次地辩解道。

民警一进来就被地上的断头惊地不轻,再看卡座上没头的尸体,民警犹豫许久才上前,也不做过多的查看,只拉起警戒线,拍照,等待法医到场。这才想起和地上的两个嫌疑人搭话。民警断断续续听完刘晓平语无伦次的事故描述,看着老实巴交的两个人都陷入了疑惑。一个巴掌怎么可能把人的脑袋扇下来?别说深仇大恨赤手空拳,给你一把刀也没有几个普通人有这个力气?那可是人的脖子,有骨头有血有肉,开玩笑呢?

“问题出在死者的脖子上。”法医经过初步的查看,得出这个结论。

“脖子上是什么问题?”一位民警问。

“这是我从脖子上取下来的血块,很多很多这样的血块,你们看——”法医用透明袋装着的血块竟然在蠕动,看着十分瘆人,一位民警用手摸了摸,软软的,像……

“我的天啊——这——这些是什么东西?”

“蚂蝗。”

“啊?!蚂蝗?就是夏天田里吸人血的蚂蝗?蚂蝗怎么会在人的脖子里?这么多?是在那安家了?”

“是,蚂蝗会寄生在动物体表,按理说不会寄生在体内,但也不绝对。为什么会寄生在脖子——严格的说是喉咙里,就得靠你们了,我把死者尸体带回去,详细的尸检报告晚些派人送你。”法医说完就开始和其他同事打包尸体,民警听完扯着嗓子呕呕要吐,扶着墙咳嗽了好几阵才稍稍平复下来。另一位民警递水给她漱口,他忙忙摆手。

“你俩为的什么事打他?”

“警官,我们只是来找他要钱的,他骗了我们好多救命钱,找了他快三个月了。”廖上海惊魂甫定,知道自己不是杀死孙瑞岩真正凶手后,舌头利索了许多。

“骗了你们多少钱?怎么不报案?”

“报了警官,在我们做工的附近派出所报的案,他们也没找到人,还得我们自己找啊,城里能找的地方都翻遍了,才在这里找到的。”廖上海又要哭出来了。

“哎呀!你个大男人……我们法医也初步看了结果,这的老板也说了当时有很多人在这跳舞,你那一巴掌是打不死人的,但是你不打那巴掌,估计他也不会死,想洗脱嫌疑好好配合我们,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别哭哭啼啼东一句西一句的。”廖上海和刘晓平用力点点头。

“他脖子上的病你们知不知道,就那些恶心的东西?”他俩摇摇头?

“好好想一想,他平时都在哪活动,有什么不良嗜好?”

“他在城里好几个工地住,都是外边租房子,我们去过了都锁了。平时……喜欢喝酒唱歌跳舞玩牌……还喜欢去红灯区。”

“在哪赌钱?都和谁赌?哪的红灯区?”

“说不清楚,以前老这样,可是我们已经三个月没见到他了,不清楚最近他在哪玩。”民警没有抓着这事不放,接着说道:

“知不知道他在城里有什么家属?”

“城里没听说过,在乡下倒是有,嘉禾镇禾坪街上,只不过没见他回去过,他家里人和他也不来往。”

“这么肯定?”

“我们朋友很多年了,都是一个地方来的,一起上工这么长时间,逢年过节从来不回家,家里人也没来过,我们回家他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城里晃。是吧?”廖上海为了给民警准确的答复,用手捅了捅刘晓平,刘晓平嗯嗯答着。

“这样,一会儿上车,有他家里人地址电话吗?一会儿写给我们,然后带我们去他住过的地方看看。”

算起来,孙瑞岩在城里租的房子廖刘知道的就有四处,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狡兔三窟,到处躲吧又租这么多处他们能找到的房子,昭文市本来也不大点,几个地方挨得又不是十里八里的还不如不租。廖上海和刘晓平不注意的问题,民警嗅到了关键。在探查孙瑞岩的住所时,更加重了他们的怀疑,房子不像平时工友那种上小铺多人宿舍,住的单人间。别的工友一般没什么过多的陈设,基本空空落落的,除了被子和洗漱用品,偶尔墙上会有球星和美女海报,但是孙瑞岩的屋子里俨然和别人过日子的模样,大大的衣柜、收音机、黑白电视机、冰箱一应俱全,可他没有老婆啊,四处安家做给谁看呢?倒是有带年轻姑娘回来过,孙的社交生活复杂的很啊。

每到一个住所,廖上海和刘晓平也只是帮忙联系工地宿管开门撬门,然后就站在门口耐心等民警在房间内外查看,这几天下过雨,地板和墙壁返潮,打工多年的风湿又开始折磨廖上海,站着浑身疼,又大气不敢出。一连两处一无所获,到第三处时,已是半夜两点多,廖刘二人困马乏饿得发昏,勉强蹲在地上低着头捂着胃,试图缓解低血糖的症状。迷迷糊糊之间,刘晓平发现孙瑞岩房间门口的洗漱池地上有一粒一粒黑色的点点,大大小小很光滑,他立马意识到了这是什么,走近一看,洗手池爬满蚂蟥,牙杯牙刷上都是,刘一阵哆嗦想到孙瑞岩这货平时胡吃海塞不注意口腔卫生,在乡下时,就一直有拧开水龙头就往喉咙里灌的喝水习惯,难道……刘急忙跑进房间想告诉民警这一切,不想民警早就顺着地上蚂蟥的痕迹发现什么了。

漆黑油亮的蚂蟥从水管上滴落到水泥地板上,虽撒的哪哪都是却恍惚如蚂蚁一样排成一列队伍,沿着墙角、地缝蠕动着前进,延伸进房间内,爬上墙。墙上挂有一张尺幅很大勾魂的美女图,1997的红色数字醒目地别在美女发卡上,蚂蟥队伍钻到美女海报下,有的爬上海报趴在肉色的胸和手臂上,徒劳地吮吸着。

民警犹豫了一下,摸着海报底边用力一扯,密密麻麻的黑色光滑活物在墙上闪闪蠕动,不少活物一见光躯体缩起来,啪嗒啪嗒掉到地上,把众人恶心够呛,抢着跑出房间,在屋外嗷嗷呕吐,刘晓平呕着酸水肚痛不止。

“操!”警察破口大骂。喊来工地宿管端来盐巴一通撒,拿来火把照着墙面一通烧,啪嗒啪嗒吱吱吱吱好一会儿才清理完。用火烧过的墙壁隐约凹下去一些,黑烟约摸烧出一个长方形的轮廓。民警警惕起来,用手关节敲了敲,空的,摸了摸边缘没看到缝隙,从房间里随手搬起一把木凳子,往墙上一砸。

偌大的豁口哗啦啦啦掉出一捆一捆的百元钞票,钞票上沾满黑不溜秋的蚂蟥,墙里面泛出阵阵恶心的气味,几人连忙躲闪,民警手上的凳子哐地掉在地上,众皆失声。

有的人死了,就像镰刀割过稻谷,秸秆倒下但谷子会被努力脱粒、收集、晒干、脱壳、蒸熟、喂饱活人;有的人死了,只是镰刀挥过稗子,倒下就只是倒下,扔田埂嫌扎脚,撇一边还堵路。

孙瑞岩死了没两天,南郊派出所负责此案的民警还在皱眉头,就一二三四五陆续收到锦旗,什么“破案如神”,什么“为民除害”,什么“包拯在世”……太多了,挂起来派出所就变成了做锦旗的广告公司,塞箱子又没地方搁,只能半夜偷摸销毁。不少上孙瑞岩当受孙瑞岩骗的人拿到应得的钱,立马开门上街放了几盘鞭炮,下馆子请了几桌后就咧着嘴东奔西跑各忙各的去了。他死了才往来这么一回的八十岁老母,抱着孙瑞岩的骨灰罐坐在大巴车上,想了半天这玩意儿怎么处理。

回家的路颠簸得很,中午破戒啤酒海鲜吃的有点多,在大巴车上突然喊要拉肚子,和司机理论了几句就下车在一条小河边蹲起坑来。喝水湍急,骨灰罐一个没放稳,咕噜咕噜朝河里滚去。老太太正拉在兴头上,嗯嗯啊啊叫着起不来身,那疙瘩球越漂越远,越漂越快,湍急的河水一个急弯,罐子啪的撞石头上,瓦罐裂开咕嘟一沉,阴魂就喂鱼了。老太太嗯嗯啊啊结束,一边提裤子一边盯着撞罐子那石头,嘴角一乐:

“行——我不愁了。”从小河边回到马路上一看,大巴车竟然还呜呜呜地在等她,老太太赶忙一顿小跑,呼哧呼哧上了车。

“谢谢师傅,谢谢师傅等我。我还以为您走了,正害怕今天回不去了呐。”车上乘客、鸡、鸭、小猪、行李塞得满满的,一车人叽叽喳喳哼哼唧唧喊她快点的吧!

“得等啊,天快黑没车了。不等你,大黑天荒郊野外你老婆子怎么回去。”司机边说从车内后视镜里看她,觉得看得不仔细站起身站到引擎盖上叉腰问道:

“老太太,你那个罐子呢?”司机用双手在胸前,画了一个圈,“那是您儿子的骨灰吧?哈哈……那罐子呢?”

“扔了。骨灰?扬了!”孙奶奶右手一甩。

那年夏天,大巴车的广播里一遍一遍播放着香港回归的新闻、国歌和天涯海角的欢呼声。孙奶奶认真听了听,竟长叹了口气,一屁股礅坐回自己的座位,巴望着窗外的青山,就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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