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篇 再次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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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鸾没有吭声,只是用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地看着说话的姨娘。周夫人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此话何意?”王夫人瞪了那个姨娘一眼,呵斥道:“快给周夫人和周小姐赔礼,言语无状,速速退下。”那个姨娘悻悻地上前施了一礼,“得罪了,请原谅妾身失言。”
周夫人面沉似水,不吭一声。王夫人看到气氛有点僵,站起来打圆场,“玉鸾,听闻你在外学了一手出神入化的画技,能否让我等见识一下。”玉鸾看向母亲,周夫人轻轻颌首。于是她站起身来,从春依随身带着的小布袋中拿出炭笔,要了几张画纸铺开来。
刷刷刷几下,一张栩栩如生的素描就画完了。王夫人拿到之后啧啧称奇,“此等画法我从未见过,不用色彩居然也能画得如此相像,先前宋御史的夫人说起我还以为是夸大其词,看来是我狭隘了。”
玉鸾微微一笑,“您过誉了,不过雕虫小技。”“时候不早了,王夫人,我们告辞了,下次欢迎来太尉府赏荷品茶。”周夫人起身告辞,玉鸾跟着母亲一起往外走。王夫人极力挽留,邀请她们母女用过午饭再走,周夫人坚决要走。
回到太尉府,玉鸾看到周夫人仍旧沉着脸,就走过来搀住了周夫人的手臂,“母亲,何必为不相干的人劳神,莫要生气了。”周夫人叹了口气,“一个小小姨娘也敢出声质问,要说背后没有王夫人的授意,我是不信的。我气的是今日提到婚期她就左顾而言他,分明有了悔婚的意图。”
玉鸾莞尔一笑,“母亲,您今日也看到了,如若女儿嫁过去了,整日面对这帮居心叵测的人,您不担心吗?我不愿嫁。”周夫人叹息着说,“鸾儿,为娘也不愿你身入此等是非之地。可女子终究要嫁人,你已有婚约,若王公子悔婚,你将成为京城贵女的笑柄。自你从神秘之地回来后,关于你和青桐的流言蜚语就不断,想必宰相府已有所耳闻。”
“母亲,女儿说的是真的。我不愿嫁王公子,烦请母亲向父亲说明缘由。”“是不是因为你上次画中的男子?”周夫人皱起眉头问道。玉鸾沉默了一瞬,坚定地点了点头,“女儿已心有所属,恳请母亲成全。”
青桐带着赵将军的遗孤,一路飞驰奔向徐州。在半路上遇到了赶去驰援的徐州的都统王文山将军。王将军得知云州已失守,赵将军恐怕已经殉国的消息,扼腕叹息。他因粮草筹措不足晚出发了两日,竟然错过了救援时机,心中万分痛惜。此去已无意义,队伍调转方向回到了徐州。
青桐就此在徐州住了下来。王将军赠了一所宅院给他二人安身,王夫人得知赵虎将军的幼子一同前来,特意派了府中的一个嬷嬷两个仆从过来,照顾二人的饮食起居。青桐本意是将赵云霄托付给王夫人,然后他直接去军营报道。然而赵云霄除了青桐谁都不认,只要看不到青桐就大声啼哭,不肯吃饭睡觉。青桐只好将他带在身旁。
原以为金军会胜胜追击,一路往南,下一站就来攻打徐州。不料拿下云州之后,金军居然按兵不动了。日子久了,赵云霄也知道青桐不会丢弃他,白日走了夜晚就会回来,渐渐也不再啼哭,放下心来让嬷嬷陪伴。只是晚间他必须要在门口等着青桐,不管多晚都等着。好几次军营里有要事青桐回来晚了,都看到一个小身影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等着他,头一点一点地,困倦极了也不肯去睡。
后来王将军做主,让赵云霄认了青桐为义父。青桐开始每日带着赵云霄一起练武。又过了一年,王将军全家要回京述职,离开前举荐青桐代理徐州军营的都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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