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近十一点了,还没有回去。我的这一身皮囊来在南门公园,木然的坐在读湖轩下。好像没有这么晚还在外面过。广场舞怎么这样早就散了?亭下左边有三个老人说着本地话,一句也不懂。你一言我一语,在扯淡。右角上有个老人一言不发在听书。湖面一角铺着油质的莲叶,呱呱一声声的是田蛙在叫,这叫声让人感到一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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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在夜市吃的晚餐。一份炒米丝,一瓶啤酒。夜市很热闹,各种小吃,三轮车互相挨连着。拣一空桌坐下。炒米丝并没有什么滋味,一边吃一边看这夜市。满满的人间烟火。左后边有一对适龄男女在交谈。像是恋人,也或是朋友。男的关心的语调。女的左手夹着烟,一缕青白的烟雾从我桌前上空飘散。他们的话题谈的是生活,关切自身,比如社保。谈得认真,犹如商讨:怎么办。身右边是两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离我近一点的稍丰,与我背坐着,另一个我一斜就看得清她的脸。她们吃的是龙虾,但脸庞干净。好女孩真的很多,可惜我都不认识。她们俩聊的不是她们自己,是另一个人,好像说的是同事。有点让我失兴。女孩过去一点是一个烧烤摊,老板是一男一女,都有点胖。胖胖的似乎适宜,太瘦站不住。看面相,大概是来自新疆北边的。这家炒米丝摊,不久前来吃过一回。中年师傅很客气,一边掂锅一边笑着招呼:“哥,来啦!”我问有没有啤酒?他主动去旁边的小店帮我买。如此热情,一份米丝不过赚我十块钱。我想起十多年前,刚来惠城时,就是在龙丰上班。这里是我来小城的第一站,所以不仅熟悉,自然有一种情感。至今,每次休息买生活用品,都是在这边的一家中型超市。恋旧也好,固执也罢。除此外那么多商店,好像没有我要买的东西。活在自己的地盘内不知所以。那个时候,惠城治安远没有现在好,哪里有这样的平安秩序呢?又怎么会有人称呼我哥呢?那一刻,我感到十余年时间,我似乎也成了这个小城的主人,似是而非。想起来,充分说明我的单纯稚嫩。其实,十余年来,这座城市现在有的,以前就有。只是以前的我没有认识到。我指的是社会性。十余年来,它发展得越来越好,越来越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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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热闹的夜市,男女聚在一起,吃喝聊天抽烟放炮。比如,左边那位左手夹烟的女子,我想平时不一定抽烟的吧。在这里,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大家都处于一种放松,乃至放纵的状态。或者说,一种喧嚣的模样。要把工作生活的压力不满,通过这样的一种方式化解。吃饱喝够,回去睡觉。第二天醒来,恢复元气,又来面对我们的生活。如此循复。
他们把我排除在外。我像是偶然来到这个世界,像一只野狗,从城市的一个角落,流浪到另一个角落。我从眼前的一片热闹繁华面前走过,轻轻地,宛如隐身人。为什么我就成了一个看客呢?!这个角色分明不是我想要的。好像是不喜欢的不擅长的一件人事,偏偏分派给了我。
我怱然感到这个城市是如此的小,就像是儿时的老屋,抬眼望,只在头顶的一块天遛达。现实生活远比我看到的繁华。而它们,妖娆的种种,离我是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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