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喜欢把青年人比喻成初升的太阳,把老年人比喻成垂暮的夕阳。从雄心勃勃的青年到偃旗息鼓的老年。我不禁思考,人生是短暂的还是漫长的?
现代社会,我们最喜欢用科学说话并得出一个看似牢不可破的结论:西方统计专家曾做了假设,一个人的寿命为60岁,将他一生时间的用途所耗时间分别计算,得出他所能拥有的有意义的人生时间,最后只剩下3205天,仅仅八年多。
可怕吗?我们是否可以由此得出人生短暂的结论呢?
论证要有合理性,那么前提一定要可靠,前提有效要确保,来源可靠,符合个人经验,吻合背景知识。
人生短暂本就是充满自我意味的不合格前提。
康德说,人非工具。我觉着,人亦非机器,将人的生命像机器折旧那样数据化是十分愚蠢的行为,由此得出人生短暂的结论也十分荒唐。
老年人走过了漫漫人生,可在他们眼里,人生只不过是眼睛开合的一瞬罢了,人生的虚无将迟暮的老人笼罩,陷入到一种悲哀中;年轻人如狼似虎,他们常骄傲地说:年轻就是我最大的资本!接着开始肆意的挥霍,然后在人世间漫无目的地游荡,飘过了本该而立的年纪。
人不是机器,人是活着的生命个体,是万物之灵长。生活、娱乐、思考、学习,于人生都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人不可能像永动机一样不断运作,一切看似无用的享受都会成为人的养分,逐渐培养人的灵性。
人生是漫长的,我们需要一步步走,一天天过。我想到了两个人,当代作家刘亮程和北宋苏轼。
从刘亮程的文字里,我们能看到属于这个时代最后的纯真,刘亮程躲藏在乡土,尽力避开这个工业化席卷的时代。他六十岁的年纪,却觉着自己已经活了一百多岁,抬头望天,低头锄地,日出又日落,时间与外界同步,但在他身上却放缓了脚步。年轻时被尘世激起的褶皱,在日复一日的劳作中履平。
对刘亮程来说,心境波澜不惊,人生自然漫漫。
此刻,我们可用演绎法来推翻‘人生短暂’的结论,大前提,人生是短暂的,小前提,刘亮程是人,结论,刘亮程的人生是短暂的。
而刘亮程本人否定这种说法,同时,存在过度放大结论,存在结论为基础上再去论证结论的合理性的嫌疑。
苏轼在《赤壁赋》里说:“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此处,人生面对大自然是短暂的,微不足道的。
接着他说:“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 如果从不变的角度看,则事物和人类都是无穷尽的,人自然就不必羡慕江水、明月和天地。也就无需“哀吾生之须臾”了。这是苏轼的人生观,他支持从多角度看问题而不同意把问题绝对化。
所以,我觉着,人生漫长还是短暂,不可一言以蔽之。人生是漫长的,但不可优哉游哉、混混度日;人生是短暂的,但不可消极避世,躺平等死。
人生需要不断经历世事来填补它所谓的‘短暂’,拓展生命的边界。人生是复杂的、曲折的、多变的,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是由每日一件件的琐事构成的,我们要探索,将微不足道的低效变得宏大、高效起来,而不是一味的自我怀疑和否定。
人生充满不确定,不是‘短暂’‘漫长’两个词语能概括的,我们不知道人生会是什么样子,所以要一步步走下去,走下去,人生会越走越清醒,越走越坚定,越走越开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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