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一篇文章,我不会以“我有一个朋友……”开头。因为我要讲的,就是我自己的故事。
[01]
故事要从初中开始,初中的时候我还是一个根本不用认真读书就可以随便考个年级前三名的高智商少女[认真脸]也许因为天生性格里带着不安定的因素,却从不爱和学习好的同学打交道,课间的时候和最后几排的同学相聊甚欢,午餐时间过后和“校霸”在后院里吃加餐,最爱的就是下课以后和一帮“好兄弟”直冲旱冰场,周末在游乐场和KTV里嗨到不行。
而C,却始终是我这些朋友里最特别的一个——朝鲜族,长相完全不输现在各种韩国偶巴,家境优渥,性格冷淡。每天都有女生红着脸送上礼物和情书,他转手就丢进垃圾桶——没错,那种脑残剧里的情节,当年是真实地上演着。
他经常在早自习拿过我的作业去抄,然后慢悠悠递给我,一副“这就是我自己写”的表情。一来一去,他开始经常跑来问我各种题目,到分享音乐,到开始敞开心扉聊心事,再到最终在一起。一切发生得和这个世界大部分恋情一样,莫名其妙,但是又很自然。
从我们这一代开始,“早恋”这个概念在父母和老师那开始变得清晰,而在我们这却全然没有这个概念。学校里面似乎每天都有绯闻,课间和放学后总能看到那些若即若离、东张西望但是甜蜜的身影。我们两个,一个恃宠而骄,一个永远活在他人之外。这恋爱谈得人尽皆知。
[02]
初三毕业之后,他忽然杳无音讯。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他生日的前一天,他说“我要去贵州半个月,很快就回来”。此后的剧情就是:我打电话、发短信、通过各种社交软件去联系他,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毫不夸张地说,我一度以为他死了,悲痛欲绝。
一年以后,他出现,那个时候他已经谈了一次恋爱,又分手。
从那时开始,我也开始谈恋爱,分手,再恋爱。
恍恍惚惚的10年,我从青岛到厦门,而他辗转多地现在回到青岛。如今我已是忙着实习忙着毕业的年龄,他也在青岛做着室内设计师的工作。过去的这些年,我们联系无多,也许是因为各自都忙碌,各自都有陪伴。但是每一次, 都几乎是彻夜长聊——他大学中途决定退学进工作室潜心做设计,我和男朋友分手,他申请了去北京为期一年的进修,我不再想要在南方扎根……
“每一次人生的重要转折,好像都要有你的肯定,我才敢决定”
“当年一定是傻了,到现在,还是爱你的”
他经常这么说,语气和十年前一样寡淡自然。
我通常只是笑,不回应,或者是不敢回应吧。
[03]
应该是几个月以前,他忽然提议说“要不要在一起,我们再试试”
这一次,我没有笑,也没有沉默,我说“好”
当时看着他的笑容,听着他略带略带沙哑的声音,和语气里永远的冷淡和不经意。我忽然想到十年前那个穿着校服戴着耳机坐在最后一排的少年,远远地向我走来,在北方的寒风瑟瑟里,大摇大摆地穿过校园。在下过雪的海边,静静站在一起,手从来没有松开。
我一瞬间以为这就是我们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的答案,也以为经过种种波折之后的我们各自成长,也许就是为了此后经年,我们都可以坐在一起慢慢回忆这各中滋味。
前几天,一次争吵过后,他又同10年之中的很多次那样,忽然间消失在我的生活里。于是我终于知道,这10年里见面次数屈指可数的我们,即便彼此有再说不清楚的情绪,实际上都与爱情无关。如果有关,我们早就应该在一起了。
“那么,晚安。”
那天我把这句话发出去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
所以啊,下次老同学聚会的时候别再YY什么剧情了。
因为那些认识了十年都没走在的一起的人,从来都与爱情无关。
[04]题外话
我从来不是一个害怕离别的人,因为,我从相遇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每次旅行的时候,我都会想“来过这一次,有可能我一辈子都不会再来这个地方”,因而每次都在一座城市逗留很久,走很多路。就像每次和一些很珍贵的人相遇,我都忍不住想到和C说不清也道不明的10年。
关于我和C的故事,我中间之所以省略了很多,不是因为写不完,而是因为记不清。到如今,一提起他,我还是会想到那个穿着校服斜靠在教室后排墙上的少年,总是毫不在意的表情和语气,但是向我走来时依然带着笑的嘴角。
但是写到这我鼻子酸酸的,当然不是因为爱情,甚至都不是因为C。
也许是因为,从前以为很长的十年,也不过如此,
而我们这么努力地走过的这些年在记忆里的分量,竟然这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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