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与妻子分居两地,每次聚会,朋友妻免不了白朋友的错处,说家里衣服乱丢,东西乱放,垃圾没清理等等诸如此类的琐碎小事,总之,不合她意。
你肯定会想,这个女人怎么能当众指责丈夫呢?也不怕丈夫生气?然而事实是,她不厌其烦地地白着丈夫的不是,朋友傻傻地笑而不语,一副骂不还口,骂不还手的架势。
妻子嘴里数落着,脸上却是花枝春满。这哪里是指责?活脱脱地秀恩爱。
朋友与妻子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两地分居,朋友母亲不同意这门亲事,执意要朋友在本地另觅佳人。
于是,朋友出没于一场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相亲,原本以为他会择一良人终老。
没想到,城里的女子近乎被他相了一遍,他依然相不中。他的母亲看他这不温不火,却死都不屈服的架势,索性不管了。
朋友弱水三千,独独取一瓢饮,个中深情足见端倪。
有情人终成眷属,才子佳人,喜结良缘。婚后,小夫妻依然两地分居。朋友在家上班,妻子依然在两百里外的城市上班。
再好的房间,一旦住了单身男人,房间里自然脏乱差,有了妻子的打理,变得干净整洁。
不是朋友不懂整洁的好,而是故意留一个缺口示弱,好让妻子“战功赫赫”,如此,他便可以“论功行赏”。
好的感情,无非是她在闹,你在笑,热热闹闹地吃着火锅,哼着曲。一个家,有烟火气,有温情,寻常闺房之乐,已胜人间无数。
婚姻好不好,不看鲜衣怒马,不看金玉满堂,而是看家暖不暖,人暖不暖。
在上海时,认识一女房东张姐,年过四十,十足的女汉子。她居一套别墅,在松江、金山另有房产,有一个九岁的儿子,丈夫在上海市区上班。
我是租客,平日与房东来往不多。一天晚上,我加班回家,还没到门口,就听见楼里传来女人的叫骂,紧接着是歇斯底里的哭声。她的男人驱车绝尘而去。
想必是房东夫妻吵架了,撞见这种事,难免尴尬,还是避而不见,方为上策。谁知,我刚穿过客厅,一个手机砸到我脚上。我捡起手机,走到门口。
房间里,灯光微弱,脏衣服,鞋子,垃圾满地,茶几上,餐盒、饭碗、果皮一堆,沙发上各种杂物到处乱扔,让人无下脚之地。窗户紧闭,仿佛从未开过一样,厚厚的帘子半掩着,屋内有异味,让人窒息。
而她坐在仅有的空地上,长发披散着,与周围的一切毫无违和感,仿佛她生来就长在这里。
原来,张姐的丈夫一年没进过家门了。此次,她的丈夫回来,提出离婚,说辞是跟她过不下去。
张姐说,我不离婚,看谁能耗死谁?说这话的张姐,咬牙切齿,恨意盎然。我不禁后背发凉,头皮发麻。
她的家,像极了她的生活,脏乱阴冷。墙上唯一一处明亮,来自她与丈夫的结婚照,照片上的张姐明眸皓齿,笑颜如花,跟如今的张姐判若两人。
我开始明白她的丈夫,为什么不肯进门了。搁我,我也不愿意回这样的家,冰冷,阴暗,脏乱。
如此阴冷的家,如此冰冷的人,哪能滋养出恩爱幸福的婚姻?她守着万贯家财,仍一穷二白,过着乞丐般的生活。
而同事暖熙姐姐,虽年近四十,依然如少女般明媚。早年做服装生意,家里有房有车。后因喜欢中医,来上海追逐自己的梦想。
作为室友,我不得不说,她是少见的干净之人,即便是公共厨房,只要有她在,灶台总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房间里,也是如此,生活用品琐碎齐全,小到一个暖手宝,都充满情调,她不会因为久居宿舍,而将就生活。
她的房间情义满满,温暖厚实,连二十几岁的我也自叹不如。偶尔,她丈夫来看她,二人温情脉脉,羡煞旁人。
这样温暖的女子,到哪儿都能活得温暖,嫁给谁都会幸福终老。
朋友说,初到夫家,亲眼目睹了它的贫寒。八十年代末的瓦房,夯土墙,石头地基,青砖黛瓦,门窗很小,刚建的偏房和院子。
屋里,掉漆的条几,方桌,长椅,白石灰墙壁,砖铺地。灶火里,土灶台,简易案板,五指漏风。
但慢慢地,她喜欢上了这里。因为这个家,无论何时,热水瓶是满的,煤火上温着热水;厕所干净,放着纸巾;
地面上干干净净;回家时,床铺干净暖和,长椅上铺着软垫子;冬日能够睡到日上三竿,起来还能在院子里烤火。
饿的时候,里屋的纸箱里,永远可以找到零食;一日三餐,永远按时按晌;她说什么,吃什么,干什么,从没人说三道四。
这个家像母亲一样,无限地包容着她,让她舒服安稳地歇脚。
朋友像一个寻找温暖的孩子,终于觅得归宿,心安处是吾乡。于是,她选择嫁给这个温润的男子,嫁给这个暖暖的家。
她说,不求家财万贯,不要学富五车,只要家够暖,人够暖。因为,唯有这暖,才能滋养出幸福的婚姻。让心暖的婚姻,才是好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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