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PS:1.标题取自同名歌曲,权当练笔。2.我没细想。3.是一个小连载。(没有固定的的更新时间
“我从一个空房间里醒来,眼角带着泪。
我擦了擦眼角,环顾了一下四周——一片无力的惨白。这个房间,除了一张单人床外,便空无一物——甚至连门和窗子也没有。我闭上了眼,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连我的大脑也和这房间一样,只有空荡荡的一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我在流泪?哪怕我的心里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悲伤?一连串问题如同接连跌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碎玉般的涟漪,可终究是沉入水底了。
这一切,我无从得知啊。
我再次恢复平静。这平静像一种习得性无助——充斥着违和。我放弃了思考,静静地靠在床上,定定地盯着苍白的墙,缓缓的宛若幻觉一般,那墙壁上忽的浮现出“4”“1”等字样,只是一瞬间,它销湮遁入虚无。我眨了眨眼睛,几乎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在这样一个狭小僵硬的空间里,时间多半也被冻僵了吧。迟缓而麻木的,我静卧于此。倦意缱绻着似藤蔓般生长,一丝一丝,缓缓将我缠绕,把我封印在暗色的茧里。
意识逐渐复苏。
没有刺眼的光,只有一大片令人窒息的黑暗,充斥着吞噬与虚无——像黑色的天鹅绒。异样的感觉从深处漾起,不安的,无措的,痒的。慌乱中想站起来迈开脚步,却发现这其中并没有我。
一缕悬浮在虚空中的意识,没有实体,没有自由。
一瞬间那股恐惧像山泥倾泻一般把我淹没,犹如在深海。
这里没有我。这里没有我?这里没有我!
悄无声息。到底过了多久?已经到了世界尽头,还只是一瞬间?只知道意识快要消散,要彻底的真正的没有我了。我突然感到害怕,不是恐惧生命,或是死亡,或是虚无,而是害怕虚掷生命,好像我从来不曾存在过似的。
不远处有一道光。正以一种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放大着,朝我接近着,光倾泻在我的身体上,有冰冷的触感,这使我感受到一阵深刻的战栗——一丝一滴都撩动着我每根神经末梢——像凿冰船试图撼动冰川。而我身后虚空的黑暗,渐渐浓缩成了影子,我的影子。
那光引我走向一扇门。它迸溅着莹莹暖光,有着圣洁而夺目的纯白颜色。门的正中刻着烫金的数字“42”。门的把手好像在微微颤抖——它在引诱我。我毫不犹豫握住把手,正欲开门时,余光却扫过一抹扎眼的浊暗。我转过头去,看到一扇黑色的门,它就静默地伫立在白门的不远处。我松开把手,朝黑门走去。那是一种粗粝的黑色,摸上去有大理石般的触感。门脚下生着茸茸的苔,金属把手也泛着嘶哑的黄锈——看起来是许久没有被打开过了。好奇感突然发起了芽,我尝试着打开这扇黑门——打不开。也罢,我还有一扇白门呢。
几乎不费力地,我打开了那扇白门......”
一团黑影突然投影在苏青面前摊开的日记本上,苏青心一惊,“啪”的一声合上本子,抬起眼来,正迎着一张精致的圆脸。
“蓝䎃。。。这么明目张胆地看别人的日记啊?”话虽这么说,苏青还是松了口气。
“诶,是日记啊?乍一看我还以为是小说呢?”名为蓝䎃的女孩满脸写着不以为意,顺手拖出苏青前桌的椅子,坐了下来,用双手支着自己的脸,又说:“好了好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看你的东西了,不要冷着个小脸嘛。”望着蓝䎃的清亮得恍若琥珀的双眼,苏青有点恍惚,转而笑了:“我哪有冷着脸?”
“吃药了么?”蓝䎃忽然一脸严肃。
“还没。”苏青轻轻摇了摇头。
“哼,我就知道。我过来就是来提醒你吃药的。”蓝䎃一边说一边娴熟地从苏青课桌旁的收纳袋里抽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瓶——普萘洛尔,上面是这样标注的。然后闭着眼睛从苏青的抽屉里抽出一张餐巾纸,另一只手则精准地掏出了苏青的水杯。她将餐巾纸铺在桌子上,从药瓶里抖出几粒药丸,稳稳地落在纸巾上——她知道苏青有点小洁癖,于是从不用手直接去碰苏青的药。最后她拧开水杯,终于坐定,颇为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杰作。
苏青无奈且沉默地看着蓝䎃一气呵成的动作,心想,啊,太整洁了也不见得是好事,下次必须改变一下自己课桌的布局了。她正准备开口调侃蓝䎃几句:“蓝......”却不料被另一道陌生的声音抢先:“蓝䎃,大课间都过一半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开会?”那声音甜甜的,带着股奶油味。苏青与蓝䎃一道抬头朝门口望去,是一个别班的女同学,碎发齐耳,手里拿着一沓资料。好像是学生会的吧,苏青暗想,便没有再多言。她面对陌生的人总是这样,一副冷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她静静地看着蓝䎃招呼了那人一声,又抱歉地朝苏青看了一眼,小声对她说:“先走一步,哦对,别忘了啊,约好了的,周末的时候.......”
“您老人家倒是快点啊,又迟到了,会长会吃了咱的!”那同学焦急道。
蓝䎃从椅子上翻下来。“啊,真不好意思,完全把这事给忘了,我这就来。”她一阵风似的从苏青身旁掠过,顺便卷走了苏青课桌里的笔和纸。
苏青:“......”看来需要现在立刻马上改变课桌布局。她正准备动手收拾时,目光却停在了桌前蓝䎃为她准备的“精致药宴”上。苏青哑然失笑,算了,先吃药,这次就不跟她计较了。
苏青的心脏有先天的毛病,需要终身服药。但她好像对自己的病并不上心,一向严谨认真的人却不好好按时用药,蓝䎃对此一直疑惑不解,难道她不知道擅自停药或不按剂量吃会有什么后果吗?蓝䎃曾在网页上搜索过“LQTS”——她不好直接去问苏青,索性自己去寻找答案。什么“晕厥”,“猝死”,“恶性心律失常”等词汇高频地蹿入她的眼睛里,跌入她心里,浮动着令人悚然的颜色。在去开会的路上,蓝䎃十分后悔自己忘了在临走前再提醒下苏青吃药,而不是一直想着周末出去玩的事。
苏青吃完药,呆呆地坐着,冷光灯把光线涂在她脸上,无奈光线却怎么也不愿意进入苏青的瞳孔,灰色的眼睛空洞洞的,好像把刚才的课桌改造计划给忘了。过了好一会,她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课桌里抽出一个绿色的硬抄本——是那本日记。她定了定神,重新打开了这个本子。
“3月21日 天气:惊觉桃枝绘成谁人侧影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样的梦真实得让人感到迷惑,不过我好像再也没有梦见那两扇门了,只是常常梦见,或者说是回到那个空房间里去呢。他们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么这个空房间对于我来说到底暗示着什么呢......”
“4月3日 天气:究竟是谁在控制天气呢
蓝䎃她为什么对每个人都是一副友好热情的模样啊?她人缘真好.......也难为她有这么多事要忙,还惦记着我吃药的事。别人都把我当做怪胎或有病的人,他们的目光不是异样就是同情,真是让人受不了,蓝䎃却不太一样,啊外面又开始下雨了,那个撑着蓝伞的人又要飘过我窗前了吧......”
苏青似乎没有耐心逐字逐句的读完,她正在等着药效起来压制住她莫名的焦虑和几近剧烈的头痛。
“4月12日 天气:今年花胜去年红
杜鹃花成片地开了,鲜红的,很是耀眼。也许开了有一阵子了,不过我今天才注意到,真是奇怪,像我这个大课间,体育课都可以赖在教室或者下楼去花坛边溜达的人竟然对那红灿灿的花开熟视无睹,真是辜负一片春意和这样郑重地盛放了......”
抬起头来,苏青感觉自己好些了,随即便想起蓝䎃临走前对她说的话。什么?什么周末?她们约好了什么?怕不是蓝䎃记混了吧——她朋友这么多,跟谁约好了去哪玩却乌龙到我头上了,嗯,想想还真是她有能力做出的事。苏青对自己的猜测表示很有信心,至少八九不离十。
她拿出一支笔,准备写一篇新的日记。
苏青专注地落笔,“4月27日......”余光却瞥见窗边有一抹不太自然的浅蓝,像蓝天身上被贴了一块补丁。她好奇地转过头去看,那是一个撑着蓝色雨伞的人,由于站的太远,苏青甚至分不清他的性别,遑论认出那是谁了。不知道为什么,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苏青心头,然而,还来不及细想,苏青眼皮却沉了起来,睡眠不分场合地跳出来,把苏青拖进一片黑色的深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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