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薄如蝉翼,轻轻笼罩着大地。像哪个母亲轻吟的摇篮曲。
夜色好温柔。
年轻狂躁的心,本该酣睡在故乡的怀抱里,可是我们不一样。我们看着碎在江面的月光,仰望头顶呼啸的客机。江风裹挟着思念咽进肚子,吹着一个个单薄的身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都是,既失去家乡,又永远没法抵达远方的人。”
我们小心翼翼地生活在别处的土地上,不敢轻举妄动。
我们对别人的嘲讽毕恭毕敬,我们夸张而僵硬地笑着,刺耳得要划破这不解人意的异地的蓝天。我们过着看似井然有序的生活,实则糟糕得一句话就能被击溃。
每个人来到这世上,绝不是想默默无闻。
我们只是希望,温热的从前能跳出回忆,在情绪冰凉时暖和心田。
我们只是希望,在累得支不起腰的时候,脚下和头顶的,是故乡的土地和蓝天。
我们只是希望,十七岁的阳光,能恰如其分的温暖一些。
机械般地努力着不知道究竟为什么,曾无数次质问自己为何终究一事无成,也成哭喊着说要放弃眼前的这一切,最后还是乖乖妥协。
我做过无数个悲伤的梦,梦到家楼下暖黄色的灯光照着家门的方向,梦到简朴的阳台上投下璀璨的星光,梦到身边有坚定的怀抱和肩膀。梦到流浪,梦到远方。
明明是十字开头的年纪。明明是丰衣足食的好似旅行。
如此疲惫而艰难的岁月里,每个人的眼底都隐藏着深不可测的不知什么。
我参透不了,因为我们都一样。
“答应我,忍住你的痛苦,不发一言,穿过这整座城市。”
当你看到在每个夏至和寒夜,站台上的笑容像冰雪融化般灿烂,当你看到拖着行李朝家门飞奔去的身影时,请不要讶异,那是无数个思念的灵魂压抑已久的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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