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半过后,颜紫儿才从培训中心出来,然后去前面的公交站搭公交。
下公交后,转去超市买食品,才直直回家。一切都显得很机械,并没显得多少生机。
颜紫儿回到家后,见藤远乔不在,放下包包就提着东西去厨房。
她放好东西,从厨房出来,藤远乔正好开门进来。
“吃晚饭了吗?”
她咬一唇,才轻问,显得很小心翼翼。
“没有。”
藤远乔带上门,很轻淡地问。
“想吃饭还是想吃面?”
“吃面吧。”
藤远乔换了拖鞋,直接走向客厅沙发坐下,拿起摇控开电视;颜紫儿直接转身走向厨房,去煮面。
电视开着,藤远乔的心思却全然不在上面,视线一直盯着厨房方向,心里很是郁闷烦乱。
十几分钟后,颜紫儿端一大碗面从厨房出来,随后放到餐桌上,“面好了,过来吃吧。”
藤远乔起身走向餐桌坐下,“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
颜紫儿直接转身去厨房,几分钟后,端一碟水果和一杯温开水出来,放到藤远乔面前。
“你手头很紧吗?”
藤远乔吃着面,头也不抬,很轻淡地问。
颜紫儿脸现莫名其妙,“没有啊。”
藤远乔不再往下问,他上网查了一下那个培训中心,做的是网上面向成人授课培训和面向中小学生面授课培训,进而推断颜紫儿是去那里打工。
他就是想不明白:颜紫儿为什么要打两份工,给她的银行卡也不见动。
见藤远乔不再说话,颜紫儿就转身去卧室,拿了睡衣转身洗澡,随后敷面膜。
几天后,适逢星期六,藤远乔下夜班回来,颜紫儿双休不用上班,还没起床。卧室内台灯也没关。
他洗好澡,走到床边,发现颜紫儿是抱着画板趴睡,右手还拿着彩铅不放,像是画画的过程中,突然睡着了。
他很小心地拿开画板和画笔,想放到床头柜上,但突然心生好奇,就翻看画板上所夹的素描本。
他翻看几页后,突然看到两行字:
夜梦悄然,你依旧在那里,笑谈风生。
梦回伤醒,心堵难息,才深知,你早已不在。
他重重复复看着两行字,突然有种心堵难息的感觉,他不知道这两行字颜紫儿是写给谁,颜瑞卿?还是云暄?他不知道。但很快,他心里就很笃定,一定是写给云暄。
“啪……”
藤远乔突然把画板、画笔狠甩扔到床头柜上,发出很大声响。
床上,颜紫儿受惊猛颤,猛地弹坐起来,双眼惺忪看清是藤远乔后,才松下一口气,“你回来了?”
看着颜紫儿双眼惺忪迷离、睡衣凌乱不齐、右香肩衣滑半露的样子,藤远乔却又不忍心发火。
“以后,别把画板带到床上来。”
藤远乔忍下恼怒,关了台灯,直接侧躺睡到床上。
“哦……”
颜紫儿反应过来,嘴上轻应。
藤远乔突然右手一揽,直接颜紫儿拉回床上,脸厮磨向她颈肩,突然在她肩上重咬一口。
颜紫儿身形紧绷,忍着疼,没作声。
“你为什么那么磨人?”藤远乔搂紧颜紫儿后,一动不动,脸埋在她颈间,突然轻问,“是我欠你什么吗?”
颜紫儿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就没应什么,只是静静地陪着他睡觉。
第二天早上,9点多,藤远乔下夜班从医院出来,走在阳光里,经过一家花店时,见花卉非常新鲜艳丽,就驻足停下,看着鲜花发呆。
他几乎每天都会经过这花店,但是,却很少会去留意它们。
他突然很不想让自己再去在意颜紫儿的那两句话,想当什么也没发生。
下一刻,他突然想到他从来没送过颜紫儿花,随后开始想着:她会喜欢什么花?什么花适合她?
许久后,藤远乔买了各种颜色的玖瑰,掺合几支粉、白百合。
他回到家,开门进到客厅,颜紫儿一身家居服、正用吸尘器在做打扫。
“回来了?”颜紫儿转头看向他,见花色繁多,就觉得很莫名其妙,“花哪来的?别人送你的啊?为什么那么杂?很奇怪耶。”
藤远乔面无表情,把花直接递向颜紫儿,“买的。”
颜紫儿疑惑顿生,放开吸尘器后,才双手接过花,“送我的?”
“嗯……”
藤远乔放下电脑包到沙发上后,就转身走向厨房。
“谢谢。”
颜紫儿低头闻着花香,突然道谢。
听到道谢,藤远乔驻足停下,转头看向她,随即转身走向她,站到她面前,俯下身体,凑到她眼前,“不用行动表示吗?”
颜紫儿瞪大双眼,抿咬一下唇,闪动一下眼神,才弱弱地开口,“那你把眼睛闭上。”
“又不是第一次。”
颜紫儿甚感无语,他每次索吻,都是直直地看着她,就好像要记下她的一切神情变化,这点让她很不自在。
她迟疑片刻,才倾侧头,轻吻过去。
藤远乔突然一把扶上她后脑勺,将她往他那边带,变被动为主动,肆无忌惮、侵城掠地。
许久后,他放开她,直接转身往厨房走,很是若无其事。
颜紫儿脑子一片空白,抱着花愣站原地,低头看着花片刻,才想着该把花插起来。
她把花放到茶几上,转身拿一个玻璃花瓶去卫生间接干净的水出来。
藤远乔在厨房内拿了一份早餐后,就转身出来,坐到餐桌旁开始吃早餐。
他吃着早餐,视线看着颜紫儿跪在茶几旁细心插花,轻风从阳台吹进来,吹动着窗帘,还有她的发丝,阳光洒照进来,落在地板上,铺成金黄,将她衬得很是生机。
他突然觉得:其实,她能这样留在身边,其实已经很好了。
三个多月后,傍晚,藤远乔受朋友邀约出去聚餐谈事,并没带上颜紫儿。
午夜,颜紫儿刚入睡不久,迷迷糊糊中突然感觉身体被扳动,随即身上一重,被什么重压着,双唇被什么覆上,一股酒味直扑而来,睡衣下,有一只手在肆无忌惮地上下其手。
她猛睁眼惊醒,一看清是藤远乔,就极力推桑制止,“藤远乔,你别这样,你喝醉了,你冷静点……”
藤远乔直接将她双手扳至头顶,一手钳制住,急火退去她睡衣。
颜紫儿眼里盈泪,惊慌挣扎着想挣开藤远乔的钳制,“藤远乔,你住手,快放开,你弄疼我了……”
“履行夫妻义务!”
藤远乔突然猛抬起头大吼,像一头愤怒中的狮子,眼里尽是恼怒和势在必得。
履行夫妻义务?
颜紫儿整个人猛震一下,随即征愣着不知如何应付。
看着她眼里的泪水,藤远乔直接闭上双眸,随即伏首吻向她颈间,耳鬓厮磨之余,温声轻语,“放松点,没事的……”
颜紫儿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错愕征愣紧绷着,就像个木偶,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婚是她提的,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曾试着去做好她该做的,可是很难。
室内,气氛愈加暧昧迷离,萦绕着低哑磁性的轻喘,久久不息。
事后,颜紫儿卷缩床角,拒绝藤远乔靠近。一整夜,藤远乔都听到她轻抽鼻子的声音。
天亮后,闹钟响起,藤远乔伸手关上闹钟,支起身趴向颜紫儿,见她眼角含泪,双眼红肿,伸手去帮她拭泪后,几番欲言又止,随即长叹一声,就翻身下床,拿了衣服就去沐浴。
上午,藤远乔在医院上班,心里实在不放心,一到中午下班时间,就急赶回住处。 他回到家,颜紫儿早已不在,床被凌乱并没收拾,床单也不换洗,就连她的睡衣,也是随手扔放。
他打电话给颜紫儿,是关机;打电话去她公司前台,说她请假了,没去上班。
他下午下班回到家,颜紫儿还是不在,直到晚上10点多,他才打电话去颜家,小心拭探颜紫儿有没有回去,结果是没有。
他心里一下子变得更加慌乱,坐立不安地从沙发上起身,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在两人关系上,他原本很小心翼翼,就生怕再失去,可又实在忍不住想进一步、想改变现状,不想一直保持疏离。只是,他实在没想到结局会变成这个样子。
也许,留不住的,无论怎么小心翼翼都还是留不住。
早上,藤远乔出门后不久,颜紫儿就起床,沐浴收拾后,戴上太阳镜就出门。
之后,她没去上班,通过电话请假后,直接去高铁站,坐上去南城的高铁。然后转乘汽车去一个叫林檀的古镇。
她到达林檀镇,已是下午4点多。
她买一束花、一些供品后,就乘一辆三轮车去镇外的云家冢。
云姓在林檀镇是一大姓,在镇外的高山上,有一座云氏古冢。
她背着背包、抱着花、提着东西沿着山路独自往上走,山上鸟鸣虫叫全然不进她的耳朵里,满脑子全是云暄的样子,他的笑,他的生气,他的声音,还有他的撒娇等等。
她想起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是:对不起。
那个夏天的下午,云暄去见藤远乔后,在回校的路上给她打了电话,电话里他只字不提到底和藤远乔谈了什么,只是说对不起,不应该拿一个不是她立下的婚约和她闹别扭,然后开始谈两个人的未来,还说,只要她还坚持,他就绝不会放手。
之后,电话里突然传来一阵巨响,掺杂各种声音,随后声音稍定,各种哀嚎、慌乱声响起,她急唤中还没来得及问出了什么事,就听到云暄很虚弱地说:“紫儿,对不起,对……”,之后,无论她再怎么急唤叫喊,都再没有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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