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绿眼从窗户外瞧着我,那凌厉的光像是要杀了我一般。夜半三更,让人骇然不已。我从床上惊坐起,那目光并没有因此而逃离,而是更加的目光炯炯。我伸手摸起床边的棒球棍走到窗前时,那目光便消失不见了,连同着它那纤瘦的腰身。拉开窗户,冰凉的夜风吹进来,从睡衣衣领里钻进去,让我打了个大大的激灵。头脑也清楚了不少,只是幻觉吧!我小心的安顿自己,让那颗颤栗的心能平静下来。微微的笑笑,好似这些都将过去或者跟本就没有发生过。
但是当我重新躺到床上时,却发现那对绿眼又在盯着我了。我用手揉揉眼睛,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呢?但是并不是。那双绿眼确确实实是在盯着我看,在只有些微天光的夜里,放着直抵心底的光。像刀子一样穿穿的插在了我的心脏。我仿佛感觉到了那滚烫鲜红的血水流淌了下来。
我缩进被窝里,默默听着心脏在胸膛里的声音。一会后重新把头伸出来。不幸的是那双眼还是在那里一眨不眨看着我,好像也并没有什么行动。我再次握紧了那支棒球棍,这是我现在惟一可以抓到可以防身的家伙。我迅速跳下床连拖鞋也没来得急穿就冲了过去,但是当我踏出最后一步时那绿眼又不见了。我瞧着手里的棒球棍一时慌乱了起来,脑子中一片混乱。猛然似乎看到对面楼上有个人影晃过。当我再去仔细寻觅那个身影时,却再也找不到了。只是那么一晃便再也瞧不见了。
我再次躺到了床上,闭上眼睛不敢再去看那窗。但是,又好奇的把眼睛挤开一条缝去看。那双绿眼朦朦胧胧的,果然那绿眼还在那里……
接二连三几个晚上我都是看着那双眼睛睡觉的,那眼睛还是没有什么行动。我也慢慢的失去了害怕的心灵。一切又仿佛回到了之前那样,只不过是多了双眼睛而已。
真正的不幸是发生在那双眼睛出现后的两个月。那天下班回家时,远远的便看到4号楼也就是我住的幢大楼的门口拉起了警戒线。我挤进人群,正好看到有一具女尸被抬了出来,警察先生们不喜不悲,一脸肃穆。
风把那条白漆漆的盖尸布吹了起来,上面躺着一个漂亮的女人,皮肤白嫩,瓜子脸,樱桃嘴,一双杏眼圆睁,此番看了让人寒毛倒竖。不经意间我还发现了她搭拉在空中的手,也像她的脸一样失了本来的红润,惨兮兮的。那双手手指微微弯曲,像在挽留这个即将远去的世界,也像对某一个人在做着最后的告别。
我看着这个女人被抬走远去,好似就是我的妻子一样痛心。但转念间我就被我荒唐的想法惹的发笑。
她怎么可能是我的妻子呢?她只不过是个已经死去的陌生女人!如果在生前相见会面,或许我可能还会与她热情的谈天说地。但而今,她已死了,我丝毫不期待这样的邂垢!
于是微笑像一片云头爬上了我的脸面。看着警察拆掉了警戒带,然后快乐的走进楼道,站到电梯里。
但是别的人都没有进这部电梯,一起都涌向了另一部,估计已经要超载了吧!
果然,一个老太太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退到了楼道里,明显她们没有挤上去。我按住开门键问“你们要进来吗?”
可是,老太太并没有回答我的,还是漠然的站在那里。小女孩抬着头睁着漂亮的眼睛看着我,好像想要走来又不敢动弹一样。也许这个老太太的耳朵不太好吧!
我冲那个小女孩笑笑,又问道:“你们要进来吗?”
老太太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倒是那漂亮的小女孩儿朝前挪了挪步子,但又被老太太给生生拉了回去。
所以我也就松开了手,心想这真是个奇怪的老太太。
电梯门很快就要关上了。就在还剩下了巴掌宽的距离时,听到老太太叮嘱那个小女孩儿说:“刚那女人就是从这电梯抬下来的,以后别坐这部电梯!”
这时我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偏偏要去挤那一部电梯了,我对着里面的广告牌发笑,反问自己道:“有必要么?”
在里面,我突然想到了夜里的那对猫眼,这玩意儿已经足足瞪了我30多天了。于是也就突然后背心发凉,隐隐不安。但是我并没有慌乱,而是在电梯里大声的唱起了歌,兜兜转转,不停走动。没多久便一身大汗了。
今天的电梯好像走的很慢。13楼,这是我住的楼屋。现在才刚刚到了12层,看来马上就要到了,正当我得意洋洋时。“咔嚓”一声,电梯停止了上升,而我很不幸的被卡在了里面。
我忙上前按下了那个红色的紧急救援键。但我并没有听到有人来寻问怎么回事!里面一片漆黑,只能借着手机屏幕的光看清是些物什儿。
我被关在这个狭小的盒子里,像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白老鼠。虽然理智告诉我这里只有一个多平方的大小,但是感觉却让我觉的这里一片深遂虚无,像个无边无际的孤山旷野。也许在某个角落里就隐着一只恶魔,随时会从背后要了我的命。我又想起了那个被抬出去的女人,这时我才发现,原来那只手并不是想要挽留或者告别,而是要紧紧的握住什么似得。
到底是什么呢?
我的手腕突然被什么紧紧的扣住了。使劲去挣脱却总挣脱不了。我急着要喊救命,可是我却什么声也发不出来,只能大张着嘴巴。
正在这时,我听到有人在喊有人吗?于是我顺理成章的骂“怎么这会才来!老子被困半小时了!”那穿着保安制服的人并不屌我,也骂道:“他妈的那半小时?还不到五分钟而已!”
那矮胖子保安和两个维修工把我从电梯的天窗里拉了上去。
我拍完身上的灰后疑惑的看着那矮胖子保安,像他是在骗我似得。他看我不信,把手腕伸过来,那里戴着一支低价的电子表。我瞅了一眼,简直不敢相信。在电梯里刚卡住时打开手机看到是6:20。而在我听到他们喊我时我把手机住口袋里送时我一眼瞟见明明是七点整。难道我眼花了?我又抬起自己的手腕看跟矮胖子保安的时间一致,再拿出手机看也和那矮胖子保安的手表一致。
我感觉我应该是遇到了什么?
我跟那矮胖子保安和那两个维修工说谢谢,而那些人却不再理会我了。
怎么可能呢?明明我等了很长时间,而在这很长的时间里我也清楚的感觉有人扣住了我的手腕。想到这里,我抬起左手手腕,那里至今还留着一片紫红的印记,还微微作痛。
事情就这样过去倒也好了。但这仅仅只是个开始而已。
回到房间后,我便歪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把电视打开。现在这个时段那里会有什么好的节目。只有两个电影频道还能将就着看看,而且随时都有插播广告的可能。我调好频道后又站起来从冰箱里命了碗泡面和一瓶可乐。
这个电影刚刚开始,是张国荣的《异度空间》,可惜了这个大帅哥,早早的便死了,我在心中暗暗为这个天之骄子叹气。
我也不知道我是在什么时候睡着的,总之醒来后,我仍是歪在沙发上,而天已经大亮,太阳也升了起来,阳光从窗子里照进来照在玻璃茶几上,反着眩眼的光。我就是被这道光所照醒的。
放在茶几上的泡面早已冰凉坨成了一块。我抬手看看表已经是上午九点钟。我从沙发上跳起来,抓起昨晚打开的可乐,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便拉上门跑进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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