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窗外

有人爱舆马，有人遁山空。有人道丝竹乱耳，我常思案牍劳形。当我坐在办公桌前，有那么一刻，突然发呆，感觉自己不由自主，荡于宇宙的一隅。一只蓝色星球载着我，悠悠地飘在空无中。

我敛神止瞑，放目窗外，凝云间起了遐思。有的云堆成一大团，中部厚实，靠外缘处洁白，中间和底部黯淡。有些小片云朵散落着，像一片片的薄絮，悠悠地在飘动。

近处的院子里，树叶在微风里招摇。一只小鸟从一棵树的枝头飞过来，落在我的窗沿。我拿起手机，正想隔着玻璃窗给它拍个照。它突然扑楞一声飞走了，落在远远那棵树的枝桠上。

我望着，它不时左右扭头，凝视着四周与远方。正当我滞目凝视，如同凝视一件灵物。它飞身轻跃，倏地冲向了远方，渐变为一个小小黑点，愈远愈小，最后消失在尽头。

我又一次拉回神思，回到办公桌前，这只鸟好像从来没有飞来过，没有存在过一样。

我将目光收敛。枣红色桌面上，镶嵌着乌黑的长方块皮，不知何时落了一枚洁白色尘屑。无风，无影，静息不动。

人与物在，人在物亡。浩浩宇宙，渺渺茫茫。动静万物，微微苍苍。人与物，一切似无生，亦无存，亦无在，亦无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