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原路返回到那东关酒馆,向那酒店老板一五一十地说明了情况,并未说那银子有妖气,只是说那银子有问题,需要更换。毕竟普通人还是很少见到妖怪的,免得惊吓了他们,小和尚掏空了自己所有盘缠,这才将将够付那饭钱。
小和尚将饭馆的事情解决后,略微思索,便走向了文峰寺,水陆大会快要开始了,想来那边的僧人们应该能得到更多的消息,毕竟那文峰寺下面的凶煞厉鬼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和尚这次不同于之前远远参观,依靠着老和尚给自己的度牒验明了自己的身份,从正门而入。文峰寺自有着与其身份地位相匹配的气度,将小和尚迎了进去,引入那曲径通幽的禅房深处。
接待僧人一路上听着小和尚的担忧,微微一笑,双手合十,轻诵佛号后说道:“师弟不必担忧,佛舍利佛光普照,又有我们众师兄弟,每天早晚做功课,长久的佛性浸染,加上佛祖愿力,那煞气自然早就化去。如今有我佛门高人亲自坐镇,自然无虞。”
“那我就放心了,只是那佛舍利……”小和尚好奇问道。
“我佛慈悲。”接待僧人微微鞠躬,“师弟,水陆道场快开始了,你且先住下。”
山人修仙,能人治世。山上之人求道求长生,升斗小民的衣食住行还是依靠国家这座庞大的机器运行来维持着。
人妖分明,山上山下也泾渭分明。自战国后,当今圣皇雄才伟略,气吞八荒,横扫宇内,以一家之力,从一个边陲小国,发展成为天下霸主,仅剩几个边陲小国在那荒芜人烟的草原和冰原上苟延残喘着,中土神州的所有人都认为自家君王并非打不下那几个塞外之国,仅仅属于无利可图而已,打下来咱也不适应去住是不是。
二十来年的平安喜乐早已让内陆百姓忘却了刀兵之声,圣皇治下的境内也算得上承平,与山上之人互不侵犯,那还未曾褪去血气的军队和圣皇本身便是一种极大的威慑力。
此时帝都长安的宫中,虽是夜幕遮天,依然灯火通明。
“事情怎么样了?”一道慵懒的声音传来,听这声音便可对其妩媚可见一斑,着实撩人。
“启禀贵人,一切都妥当了。”一个尖尖的公鸭嗓回到。
“他们,也真是大胆啊,呵呵,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死了好,死了清净,哈哈哈哈。”妖娆的声音中透露着一股癫狂,“你先下去吧!”
“喳!”有人徐徐退下。
正月十五,扬州城的水陆道场即将开始,民众敲锣打鼓,城内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往年的元宵灯会与之相比,怕是不止稍逊一筹啊!
城内人头攒动,文峰寺早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普通民众自然是没资格走近那文峰塔看的,即使如此,远道而来的勋贵和那山上仙人们依然在塔下挤得满满当当,毫无平日的风度可言。即使如此,人人脸上依旧透露着一股疯狂,希冀着自己是那天选的有缘之人。延寿百年啊,对普通人那短暂五六十年来说,简直就是另外一条命啊!至于山上修道之人,虽然可以靠着修道日渐精进,达到那同样的效果,但也没人会嫌自己寿元多啊,何况,说不定还能从佛舍利中参悟出那位大能的无上心法。
这种时刻,自然越往前身份越尊贵,令普通民众不解的是,平日走哪都是众人中心的太守此时却极其恭顺地跟在一位青衫年轻人身后,虽说那年轻人气度不凡,可这年纪最多是个秀才吧,咋能让那父母官如此谦恭,平日里也没见他对那些大家世族的子弟客气过啊。料想是哪位跟脚大到了不得的贵人的后代吧。
山上之人,有人眼尖,看他腰间挂着的那把剑,对他身份隐隐约约有了个模糊的认识。怎么他也来了?这点“小机缘”他看得上?
小和尚此时也混在人群中,他的度牒虽然给了他接近文峰塔的机会,却也与那普通勋贵一样,只能在塔下看那人头攒动。
“凭什么不让我进去?”寺庙门口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施主,实在对不起,人数是早就规定好的。”如此规模的盛会,哪些人该来哪些人不该来自然是早早定好的,唯一一个意料之外的,怕就是小和尚了。
小和尚定睛一看,近日多有烦忧的眼睛里瞬间多了一抹笑意,是她。
小和尚听师傅说过,人生的遗憾,很多往往起始于嘴中轻吐的“再见”二字,而人生的幸运也就是在于真的再见之时,可惜,世事多遗憾。
此时的小和尚见状自然上前帮她解围,不喜热闹的他虽然因为心中隐隐的担忧,未尝没有想在这边再见到她的心思。
“快来快来,我是他朋友。”眼尖的小狐狸看到了往这边来的小和尚,连忙抓着那守庙僧人的衣袖指着小和尚急切地说道。
“师兄,请让她进来吧,她是与我一起的。”小和尚心中虽然惊讶于小狐狸态度转变之快,依然替她解了围。
“师弟,你……”守庙僧人看着一脸庄严的小和尚,又看着机灵古怪的小狐狸,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和尚,怎么能跟女的一起呢?
“她是我朋友。”不谙世事的小和尚并未察觉到守庙僧人的心思,自顾自地在那边解释。守庙僧人无奈地皱了皱眉,便放小狐狸进去了。
“小狐,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小和尚倒是坦荡,“但你那样确实不对。”他依然坚持着自己的原则。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计较了,我想了想,你没错,后来我回去说要给掌柜的帮忙洗碗让他把银子给我,他告诉我有个傻乎乎的小和尚已经换走了。”小狐狸想到这不由得笑了起来,“你看,掌柜的都说你是傻乎乎的,哈哈哈哈。”
“嘿嘿。”傻乎乎的小和尚在傻乎乎地笑。
不知如何混进文峰塔下的青衫醉酒人见此情景,笑了笑,隐在人海中,明明他就站在那,可身边似乎没人发现他似的,如烟又如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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