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 蚁

作者: 天润麓林 | 来源:发表于2022-01-22 11:56 被阅读0次

       

    蚁巢

          童年是长在农村的。那时候的农村无论是居家的院里还是崎岖的小路,都是泥土的结构,所以就很容易的看到蚂蚁,也能经常玩蚂蚁。

        在我的印象中,蚂蚁、老鼠和人好象是陆地上最众多而又交往最为密切的生物了吧,但蚂蚁却是这三者中我认为最正直、最勇敢、最坚韧、最勤劳、最健康、最美而又最讲卫生的一条好汉。在所经的路旁、草地及土堆上,抑或是树上,经常看到的蚂蚁,始终都是那样形色匆匆,孜孜不倦。黪黑的皮肤,高扬的头颅和不停捋动的触须,全身充滞着男子汉的阳刚气概,将果敢和力度毕现于它丝毫不显累赘地优美的身材,一副天降大任于斯人的豪杰形象。造物主对这个小小的爬行动物显然是偏爱的,无论它身上的任何一段体形,也无论摆出一种怎样的姿态,是匆忙赶路还是凝神思索,抑或是撕杀与拼斗,呈现于世间的,都是一种健康的美。我是这样觉得的,所以无论童年还是现在,我都对蚂蚁别有一番的钟情。

          想起在初夏的村口,一棵挺拔的银杏树,那翠绿、别致的树叶撑展于大地与蓝天、白云之间,有风习习拂过。树下的大石上蜷伏着两个人子,其中一个是我。树的影笼罩着他们,云怎样飘过,风怎样吹过,阳光怎样悄然地逝过,他们不知道;下巴上挂着一丝涎水,落在石上,他们不知道。他们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蚂蚁——石头上一只蚂蚁,和另一只蚂蚁不屈不挠地将它们花了好大精力得来的战利品——我恩赐给它们的一块馍屑,从石上运过去(可恨!它们竟没有任何“感谢”我的言行)。它们已经运到这石的“半山腰”了,钳子一样的嘴将货物咬住,前面拉着,后面推着,几只脚爪在石头上紧紧地抠着,有时横推,有时竖拽,变换着角度,一步一步地的往“山顶”上移动。在如此的气温下,它们应该疲惫不堪大汗淋漓的,但身上却没见一丁点的汗珠,也不见喘一口气。更没有叫苦的样状,也有停顿的时候。是它们在商量什么,头顶着头,触须碰着触须,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握了握手”,又开始行动,将大于它们身体近十倍的东西一点一点向前推去。直到终于翻过了“山头”。那末,前面的路还有多长?归宿在哪?它们没有说,但都在它们心里。

        更多的时候,是这些小家伙们的无知。它们行走在光滑的路面上的时候,不知道这是在我手上;钻进了我的裤裆,它们以为是在钻一个巨大的山洞。就是我将它捉住,捻在指尖时,它还在徒劳地拼命反抗,甚或至于一口咬住手指上那一些些的表皮。以为靠了自己力量就能挣脱死亡的梏桎。别做梦了!最终还是我会心地微笑着,轻轻地将它放下,才又获得了生命的自由。至于那钻山洞的,它还在一味地、津津有味地向深处走去。是希望得到丰硕的矿藏?还是探秘于深山中的玄奥。不能不说它的勇敢!它不知道它的举动已经使我有多么地不舒服,一只蚂蚁在我的裤裆里钻来钻去,能不激怒我吗?然而我又一次宽恕它了,我抖了抖裤子,它就惊惶地从裤脚滚了出来。无知者无畏!我想。

       

      还是在小的时候。雨后的中午,草地是那样的绿。而在这绿地里,蚂蚁们正在开仗。个头大小一般、数目大致相同的两群。我不知道它们谁是正义的,谁是非正义的,战争的场面非常地残酷,到处摆着的,是它们的残肢断足,不完整的尸体。更有一只蚂蚁的头,死死地咬在另一只蚂蚁的肚子上,这只蚂蚁就这么拖着那只蚂蚁的首级,蹒跚着往前走。走几步,回头将那蚂蚁的首级钳住,往下拽,但终拽不掉,便只好又往前走。看着它艰难又可笑的样状,我忽然恶毒地产生一个有趣的想法,便伸手捏住一只蚂蚁,这只蚂蚁立即张开它钳形的嘴,我顺势将另一只蚂蚁的肚皮塞进它的嘴里,它一口咬住,我一下子掐断了它的脑袋。这样它的脑袋就吊在另一只蚂蚁的肚子上了。如法炮制,我一连将五只蚂蚁的脑袋都掐断在这只蚂蚁的肚皮上。也就是说五只蚂蚁的脑袋都紧紧地咬住一只蚂蚁的肚皮——这是一种怎样地壮观和痛!那只蚂蚁拖着五只蚂蚁的脑袋在尘埃中翻滚着,挣扎着,毫不屈服地反抗着,直到观察了很久,它仍然在翻滚,挣扎,没有丝毫地放弃,那五只蚂蚁脑袋还在肚子上挂着。我看着,觉得十分有趣。它知道是谁把它和它的同志们搞成这个样子的吗?

          直到现在,我仍然喜欢蚂蚁。我觉得蚂蚁是最正直、最勇敢、最坚韧、最勤劳、最健康、最美而又最讲卫生的一种生物,一条好汉。在所经的路旁、草地及土堆上,抑或是树上,经常看到它,始终都是那样形色匆匆,孜孜不倦。黪黑的皮肤,高扬的头颅和不停捋动的触须,全身充滞着男子汉的阳刚气概,将果敢和力度毕现于它丝毫不显累赘的优美的身材,一副天降大任于斯人的豪杰形象。然而,这种可爱的小生物,它不知道我对它的钟情,也不知道我曾经予它的残暴与恶作,扼杀了它们中无数的生命。它依然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地生活着。正直、勇敢、坚韧、勤劳、健康、美而又讲卫生。我给它赋予了这么多溢美之词,然而它又怎么样呢!也许在蚁类世界的历史记录上,它已把我的恶毒的行为记载为一种无法解释地怪异死亡,而最终则也可能归咎于大自然的灾难。

          阿弥陀佛!

    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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