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六楼的电梯里出来，陆离停靠在走廊的墙上，呆呆地望着来来往往的病人家属和护士站忙碌的护士们。楼道里，各种药物混杂的气味，换药、吃饭、骂骂咧咧的声音，压抑的气氛让陆离微微出了虚汗。想到来医院的目的，无名的情绪使他迟迟没有去病房。
这是陆离第一次从事销售工作，经过公司一周的理论培训、外出观摩学习和练习，陆离对这份工作充满了激情和盼望。今天是他和师姐搭档作业（即陌生拜访）的第三天。已经在走廊里站了十多分钟，陆离一直在犹豫，纠结是“进”还是“不进”。陆离再一次的鼓足勇气，迈着虚浮的脚步，晃悠着往病房走去。
敲了一下病房的门，陆离就直接走了进去。礼貌性的朝病人和家属打了招呼，有些紧张的问道“阿姨，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被一个陌生人问候，家属愣了一下，戒备的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姐，我是**公司的。今天呐，公司专门派我来咱们医院，给大家做个免费的健康体验，这不，我刚从值班医生办公室过来。”机械地说完话术，陆离快速的从文件夹里拿出了一张广告单递给了家属大姐。
一听从医生办公室过来的，大姐接过来广告单随口问道“体验什么啊，卖什么的？”
“是这样的，我们公司呢，是专门做健康按摩理疗产品的。今天呢，来是......”还没有说完话术的陆离就已经被家属大姐打断了。
“这里是医院，还来推销啊。我们不需要，你出去吧。”大姐不善的语气打破了陆离仅存的那点勇气。
“好的，谢谢您”陆离弱弱的说道，转身就出了病房。
站在走廊里，陆离没有去下一个病房，也许是因为紧张，或是压抑，又或是不忍。在走廊里停留了一下，陆离便顺着楼梯，去了五楼。
在五楼的楼梯口，陆离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向病房区走去。在503病房门口看到正在给病人试机器的师姐。陆离走了进去，一个大哥面朝门口，在病床一边站着，手里拿着一张单页看。病床上侧躺着一个大叔，左手上正输着液呢，师姐正站在病床的另一边，拿着一台小型的按摩仪给大叔试着机器，一边介绍着一些功能和作用。看到有人进来，大哥抬起头。陆离急忙说道“哥，我们是一起的”用手指了指旁边的师姐。然后站在一旁，看着师姐作业。有过照顾病人的经历的陆离，此时心里有些惶恐和不忍心，对这份工作也产生了一丝厌恶。
从病房出来，师姐诧异地看着陆离“六楼的病房都做完了吗”
陆离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六楼我就做了一个病房，其他的病房没有做呢。师姐，第一次来医院作业，我比较紧张，心里难受，不好意思张口。”
“好吧，我先带你做一两个病房，然后你再去六楼接着做。”师姐说着抬起了手掌“师弟，加油！” 陆离牵强的笑了笑，和师姐击了一个掌。
......
师姐拍了拍陆离肩膀，“刚才我做的流程你可也看到了，你去六楼接着做，记住重点的东西讲出来就行。我现在给刚才成交的客户拿货去，等会我去找你。”
“好的”。此时陆离心里说不出的难受，那还有心情再去病房作业。走到楼梯里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被黑暗侵袭的天空，心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二十几分钟后，师姐打电话说“下班了，我们回去吧，我在楼下等你”。
从医院出来，陆离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傍晚的冷风也让他清醒了一些。陆离提着工作包，拉着装货的小车，甩了甩头，和师姐一起疾步向地铁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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