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世界

墨记·日歌（肆佰伍拾陆·2020.5.2）

大千世界

1

在一条鱼的眼中，世界是一汪水

在一只鸟的心上，世界是一片云

在一朵花的梦里，世界是一捧泥

直到一个人的到来，世界才开始复杂

从前后左右都开始拥挤，从四面八方都开始空虚

2

自从被赋予了占有和放弃的主题

世界便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不停地哭泣

再也不能在一滴水中看见鱼儿的欢喜

再也不能在一朵云间听见鸟儿的鸣啼

再也不能在一片泥里发现种子的言语

只有一个人膨胀得无边无际的身躯

把心灵敲得粉碎，在一面镜子里把世界拼接

这一个碎片属于我，那一个碎片属于你

3

世界很大，大得可以让无数的欲望去纵横千里

世界很小，小得容不下一个微小的梦安然呼吸

红色的太阳和白色的月亮

都要把光明的颜色披挂成七彩的锦衣

让黑暗隐藏在绚丽的怀抱里

让喧嚣的世界，仰望无尽的孤寂

4

灿烂时的一杯酒，荒芜时的一滴血

都映照着世界的影子

看不见其大无外的边际，摸不着其小无内的凝结

让涕泪交错的山川河流

此一时漫卷狂喜，彼一时悲痛呜咽

世界的一颗心就这样跳动在那里

世界的一张皮就这样展开在那里

围绕着世界的人

就那样抚摸着世界，川流不息

5

炎热的时候挥汗如雨，寒冷的时候咬牙叹息

冷热交替的世界

把季节和岁月，都埋藏进一个人的心底

在火焰中炙烤他人，在冰雪里怜悯自己

高山大海本是世界书写的情结

却被多情的人，碰撞成了意想不到的祈求和祭礼

6

世界不过是一阵风，世界不过是一阵雨

人是世界里的流星

追赶在光明中，长眠在黑暗里

把生命汇聚成一个漩涡

在与世隔绝的时刻，与世界溶为一体

开始破碎，开始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