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阿兰家 日 外
梦境:阿兰深陷沼泽,越陷越深,淹没到了胸口。阿兰透不过气来,世界越来越黑暗,渐渐什么也看不见。
阿兰伸手拼命呼唤着,呼喊着:“爸爸!爸爸!救我!”没人应。:“妈妈!妈妈!救我!”没人答。
阿兰:“德龙!德龙!快来救我!”眼前空茫茫的。她哭喊,她哀鸣:”汪涛!救我,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救我!”好似汪涛的男人出现了,伸手来拉她,当她的手要抓住那人时,那人露出狰狞的面孔,发出狂笑,好像在说:“去死吧!”,不时传来一位妖媚的女人讪笑。“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还年轻,我还有事没有做,我还有梦没有实现,我不甘心,德龙!你快来!快点来啊!我撑不住了。”这时,她模糊地看见一个男人在向她奔跑,跑的非常快,非常吃力,但是,却总在那里,不能近一点点……
米兰突然惊醒。
22.2德龙家 日 内
德龙梳洗完毕,穿上西服,照了照镜子,振作精神,露出微笑。
德龙走下楼。
德龙:妈!爸!
荷花走了出来。
荷花:小龙!
德龙:妈!我今天去米兰家看看。
荷花看着德龙振作起来的样子,露出欣慰的微笑:去吧!也该去看看了,她是个好女人,唉!命苦啊!
德龙:如果她病情特别严重的话,我就直接带她去上海,不会家跟你们打招呼了。
刘胜利:她家里的事,掺和的太深,影响不好!
德龙:有啥影响不好的,我德龙做事都是光明正大的。
刘胜利:我可告诉你,你的财产都被上海的女人裹走了,你不能在糊涂,把仅有的一点钱都花光了,那就没有活路了。
德龙:爸!你放心,忙过这阵子,我会去找事干的,怕什么。
刘胜利:怕什么,怕你太重情义,赔光了自己的前途。吃了一会亏,不能再吃第二次。
德龙:知道!
德龙不耐烦地匆匆离开,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刘胜利在后面喊到:不能把身上的钱全花光了!
车子飞驰而去。
22.3米兰家 日 内
上午十点多,德龙开车到阿兰家的院墙外停下。
透过翠竹密林,隐约可见院中有樟树、桂花树、批把树、葡萄藤……茂盛的樟树半掩着一座九十年代的楼房。浓荫院落,寂静无声,有种压抑之感。
德龙下车,瞥了一眼竹林外的池塘,绿树环绕,碧水澄澈,平静无波。池塘外是平阔的田野。翠竹下,德龙思绪万千。
闪出镜头:1:月夜,德龙与阿兰喁喁细语。2:德龙站在这里,心立刻砰砰直跳,脸上付出激动的表情。
德龙没有多想,推开院墙的铁门,大步走了进去,看见赵兰芝拿着葫芦瓢,往地上撒稻子,一群公鸡母鸡从树下的浓荫里涌过来,啄食。
赵兰芝见德龙来了,一脸诧异,转瞬露出笑意。
德龙微笑着:伯母!
赵兰芝有些慌乱,忙过来接德龙递过来的水果,饮料,补品,热情地说道:“你来啦!进屋坐!”
德龙递过东西,问道:“阿兰在家吗?”
赵兰芝:“在!在!在楼上”。
赵兰芝抑制不住欢喜。
德龙瞟了一眼葡萄藤下、坐在小方桌边米旺。
米旺正在抽烟,脸色凝重,默默不语,朝德龙飘来一道复杂的目光。
德龙顾不得与米旺言语,径直走进堂厅,拐弯登上楼梯,“咚咚咚咚”上了二楼走廊,一转身,走到阿兰房门前,敲了两下门,按了一下门把手,门开了。
22.4米兰家 日 外景
室内光线昏暗。
德龙一眼没看清房间,感觉像一间阴暗的牢房。
德龙眨了眨眼,再仔细一看,宽大的席梦思床上,躺着一个女子。
德龙往前走了几步,见女子头发蓬乱,面色消瘦焦悴,神情恍惚。
德龙几乎认不出来了:这就是自己魂牵梦绕的阿兰吗?是的,是的,是他朝思暮想的阿兰,现在形神枯槁,像阴暗角落里一朵枯萎的花朵,像一只遭遗弃的奄奄一息的小猫。
德龙坐到床沿,轻手触摸阿兰脸庞,用手指一缕一缕地梳理她的凌乱的秀发,心痛地说:“我来晚了!”
阿兰微微颤抖一下。
(此刻,她多么想一头扑到德龙的怀里,嚎啕大哭,她撑的太久、太累了,像一个独自长途跋涉的人,渴望温暖的怀抱,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做她的天,做她的地,让她安稳地睡一会)。
阿兰一动不动。
德龙:“阿兰,你的事我听说了,我知道你这几年过得苦。好了,现在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德龙说着两手抓紧阿兰手臂,抖了抖,他要把一种力量传导到她的身体里,让她感到希望来临,振作起来。
阿兰被打动了,冰冷坚硬的心化成了春水,但是此刻她不知如何是好,该说什么。
德龙: “阿兰!”
阿兰一动不动,怯怯地瞥了一下德龙。
德龙: 阿兰,起来,我们上医院,上中国最好的医院,好吗?
阿兰(沉默 微微摇头): ……
德龙: “听到了没有?”
……
德龙抓着阿兰的手臂,往起拉。
阿兰(坚决地):我不要你管!
刘德龙:“我不管你!谁管?”
德龙嚷道,声音像钢珠似的,吐出来砸在地上,震的“嘣嘣”响。
阿兰:“我不要你管!我不要你管!……”
阿兰摇晃着身子,用手推开德龙,不停地重复一句话,话语凄凉,说着说着,泪流如雨。阿兰的话音越来越细弱,像用尽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触动着德龙的心里最软弱的地方,生出无限的怜爱,心里一酸,满含热泪。
楼下,赵兰芝听到两人在楼上的对话,泪水也涌了出来,用手抹了抹眼睛,然后,在围裙上擦了擦。
阿兰父亲巴着烟,不时发出哀叹。
德龙走到走廊里,向下俯瞰,朝赵兰芝笑着说:“伯母!您上来一下。”
赵兰芝跑上楼,走到德龙面前,眼神里流露出疑惑和期盼。
刘德龙:“伯母,阿兰的事我听说了,是这样,据我所知现在治这病国内最好的医院是上海长海医院,这病不能耽搁,我想今天就带她去,请您把她的衣服收拾一下。”
赵兰芝畏畏缩缩地说:“我们还没有钱呢!”
刘德龙:“不用担心,钱的事我会安排妥当的”。
德龙露出一幅轻松的表情,说着一把拉开窗帘,一道明媚的阳光照进来,房间里立刻亮堂起来。
赵兰芝欢喜地忙着收拾。
阿兰起身,梳洗,稍作打扮,焦悴的面容显出俏丽,像一朵濒临枯死的花得到雨水的浇灌。
德龙牵着阿兰下楼,出屋。
刘德龙:“伯父,我带阿兰去上海。”
米旺:“不行!这事轮不到你操心!”
米旺看都不看他们,挥起手,摆了摆。
德龙(果断 干脆):“阿兰有恩于我,在这时候,我不能袖手旁观,”
米旺站了起来:“这不是你的事!”
刘德龙:“我有朋友在长海医院上班,已经联系好了,他们有把握……”
这赵兰芝跑到米旺身边,瞪着老头说:“难得阿兰曾经对德龙一片苦心,就让德龙为阿兰做点事吧!”
米旺(生气地嚷道):“你懂个屁!德龙是有家室的人,这传出去,口水沫子淹死人……”
刘德龙:“伯父!您不用为这事担心,我已经离婚了……作为阿兰的老同学,做点这事,谁也说不着吧。”
德龙装出很一副轻松的样子,略带俏皮的语气说道,这是他一贯的作为,越是紧张时,越用舒缓轻松语气说话。
德龙也顾不得说服米旺,搀扶着阿兰走出院子。
两个人上了车。
德龙熟稔地把车掉头,一溜烟出了村庄。
赵兰芝站在院外,望着汽车远去,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阿兰这一去将会如何。
22.5蒸食尚旗舰店 日 内景
戴美蕉在办公室走来走去。
孙志豪开门进来,手捧一束玫瑰花。
孙志豪:亲爱的!
戴美蕉:愤怒地瞧着他。
孙志豪(嬉皮笑脸地):亲爱的!对不起,我犯了错!
戴美蕉:你这次给我添大麻烦了!
孙志豪:亲爱的,我知道错了,我一时糊涂,以后不会了!
戴美蕉:最近,公司麻烦事多!你多学学管理……
孙志豪:好的!一定听老婆大人安排。
戴美蕉:你啊!就是嘴甜,这个社会要有真功夫。
孙志豪:有你这样精明能干的老婆,怕啥?!
戴美蕉:唉!我也没多大本事哟。
孙志豪:亲爱的!上次我们看到那辆保时捷,明天把它提回来?
戴美蕉:公司最近资金紧张,几个供货商现在让我们必须打现款才发货。我准备求爸爸出面贷款,不知道这次行不行。我们公司都贷不到款了。所以你要努力啊!
孙志豪:努力!努力!
孙志豪闷闷不乐地出去了。
戴美蕉一脸焦愁。
22.6××大酒店 夜 内
韩美慧从包里拿出两份文件,递给李伟虎。
韩美慧:这是蒸时尚公司《绝密配方》和《未来发展规划》。我是看不下去孙志豪这样的小人得志,糟蹋刘总创下的企业,所以才为你做这件事。
李伟虎:你对刘德龙动心了?
韩美慧:动心谈不上,不过他确实有种男人魅力,女人难以抗拒。
李伟虎:我看他再有魅力也是白搭,一生的创业积累,都将给戴美蕉和那个孙志豪败光。他再厉害,还是让一个女人坐收渔利。
韩美慧:重情的男人和女人一样,在爱情方面往往犯傻。
李伟虎:你这次做的不错!这二十万算给你的酬劳。
韩美慧:说好的五十万呢?
李伟虎:蒸时尚公司没有刘德龙,现在不堪一击,对我们来说,不具有竞争力了,所以他们的配方和规划,没有多大价值。
韩美慧:李总,你是这么大公司的老公,说话应该是说一是一。
李伟虎:此一时,彼一时,事情在变啊?俗话说货卖当时价。如果你觉得少,你可以拿回去。
韩美慧:好吧,我想上海滩需要这两份文件的不止你一家吧?比如啃德公司。
李伟虎:你敢,给他们吗?万一我对戴总说出你的事……当然,我不是那样的人。这样吧,给你三十万,你看怎么样。
韩美慧:你真是老奸巨猾啊!好,三十万。
22.7××酒店 夜 内
李伟虎,李伟龙,韩明,程一彪等人。
李伟虎:看样子蒸食尚公司支撑不了多久了。
韩明:蒸食尚公司背后还有味美健集团,应该不会垮。
李伟虎:你以为还是德龙在经营啊?那个败家子孙志豪,整天只知道花天酒地,把戴美蕉那小妞哄得团团转,哪里有一点管理公司的经验,蒸食尚公司几个开国功臣都被孙志豪撵走了。现在人心浮动,资金紧张。
韩明:可惜,德龙兢兢业业打下的江山,就这样给败了,德龙知道了,还不知道多么难过。
李伟虎:他就是傻逼,脑子进水了。一个好好的公司给那八五二女人,听说那个孩子还不是德龙的。要是我把骚娘儿们给宰了。
韩明:德龙是不简单啊!这个打击都抗住了,这个苦都认了。
李伟虎:不过,凭这一点确实得佩服他,听说他还要帮老情人去诊病。现在这世道有几个人做的到?反正我是做不到。
22.8戴雨桐家 夜 内
戴美蕉:我们公司最近出现一点困难,能不能帮我找田行长贷点款?
戴雨桐:你平时不是有些好朋友吗?你那些社会关系呢?
戴美蕉:那些人都只认德龙,我和他们交情浅,遇到钱的问题,他们都含含糊糊的,问题是我急需资金。
戴雨桐:你啊!德龙才走多长时间,公司就搞成这样。
戴美蕉:爸!到底行不行吗?
戴雨桐:钱的事,我可以帮你解决,在我公司里拿给你,周转急用。只是我担心你的管理,还有小孙,你要好好培养他,让他踏踏实实做些事才行。
戴美蕉:知道了。谢谢爸。
22.9石镜山区 日 外
一辆轿车行驶在山腰上,
德龙握着方向盘凝视前方。
阿兰坐在副驾驶座上。
阿兰:听说你在中国餐饮界创下了奇迹,七八年间,从上海街头普通的包子铺起步,建立了拥有遍布全国各地一百八十多家加盟店的“蒸时尚”餐饮连锁集团,前年乘势而上,在宜居城市投资两亿多开发房地产项目。投资房地产失败,股东逼债,被迫把股权全部转在妻子戴美蕉名下?落得身无分文。
德龙:是的。
阿兰:事后不久,戴美蕉和你离婚,把儿子也带走了。
德龙:不堪回首啊。世事弄人。现在,他我回到家里,在山林之间,摆脱了会议、谈判、考察、演讲、晚宴、高尔夫球场……摆脱俗事的羁绊,反而落得一身轻松,像脱离牢笼的鸟儿,我对人生有了新的感悟。
德龙端详着阿兰。
闪出镜头:高中毕业时的阿兰,笑魇如花。眼前阿兰奄奄一息。
德龙:上苍是个伟大的导演,编排着世间的剧本,每个人都在其中扮演着各自的角色,演绎着奇妙的悲欢离合。
德龙心里话:这次毅然决然地把阿兰从娘家带出来,送往中国治疗癌症的最好的医院,不知道能不能把她病治好,我只能祈求上天保佑阿兰。
德龙开着车在山腰上行驶,眺望窗外,阳光明媚,丘陵起伏。树木葱茏,蔽日遮天的浓荫是野猪,野兔,黄鼠狼,豺狗……等野兽的天堂;年少时,他喜欢爬山,钻进落下几缕云隙光的林间,用弹弓打斑鸠、喜鹊、山鸡、麻雀……
临近中午,阳光强烈,车子里有点燥热,他按了一下电动车窗按键,车窗大开,一阵阵凉风吹进来,吹拂着阿兰的秀发飘摆起来,散发出一缕缕幽香。
阿兰出神地望着窗外,阳光洒在幽静的山谷中,明丽而清新,清凉的风抚摸着脸庞,感觉一阵舒爽,如梦中醒来。
阿兰恍惚地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噩梦。
阿兰怔怔地看着德龙。
阿兰偷偷地审视了德龙。
德龙全神贯注开车的神态,显得那么性感迷人,高鼻梁,厚脸颊,像鹰一样的眼睛,散发出一个成熟男人的迷人魅力。
阿兰(话外音):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会真心爱我吗?会救我、带我脱离噩梦吗?她一时感到安心,一时又感到惶恐。不管怎样,她感觉她从噩梦中醒来,看到了一缕晨曦,她静静等待着阳光升起来,世界变得光明、美好,她要恢复活力,好好地活一次、爱一场。
德龙移过注视前方的目光,落在阿兰身上,从秀发,眼睛,鼻子,嘴唇,玉颈……此时,阿兰平静地望着窗外,面颊光洁,鼻梁清秀,朱唇雪齿,颈部光滑雪白,玉峰颤动。柔美的情态深深打动了德龙 。
他见过各种美女,有些美女散发着肉欲的迷香,让男人无法自持;有些美女像一个灵动诡秘的白狐,让人琢磨不透,令人神魂颠倒;有些美女像一股清凉的山泉,让人感到安宁,感到一种愉悦慢慢渗透到心灵深处,产生一种让时间停在此刻的想法。
德龙露出迷恋的表情。
德龙心里默默的念叨:从今往后,我一定好好爱你,永远和你在一起。希望上苍,在我经过这么多磨难后,还我一个平静的生活。等一切安定下来,再回到这里,在这山林间,安享人生。
阿兰(惊叫):“咦!咦!前面有山鸡”
德龙向前一看,车前方十几米处,一只羽毛华丽的山鸡,头顶黄铜色,喉和后颈均黑色,颈部为鲜艳的紫绿色,背部为金黄色,腰侧纯蓝灰色,胸呈金属带紫的铜红色;长尾羽中央黄褐色,两侧紫栗色,像个吉祥的美丽小精灵,不知从何处飞来,在树荫里悠闲地踱着方步。车子将要靠近的时候,山鸡拍动翅膀,飞进密林。
阿兰笑了。
德龙觉得跟阿兰心里靠近了些,渐渐地接近当初的亲密状态。
米兰:“德龙,我想去看看我们曾经栽的柿子树。”
德龙笑着:“好吧,听你的。”
德龙顺着石子路行驶,不一会儿,靠近了柿子林。不远的处,几个高大的柿子树,叶子几乎落光,枝丫上挂满了红彤彤的柿子,圆鼓鼓的柿子像无数盏红灯笼,在色彩斑斓的秋色里,一派喜庆气象。
22.10石镜山区 日 外景
德龙牵着阿兰的手往上走,阿兰心里荡起一股新喜之情。
柿子树下,阿兰仰望着,累累柿子散发着诱人食欲的光泽。往事浮现,情窦初开时的微妙情愫荡漾起来。
米兰:“我想吃一颗。”
阿兰笑着说:“现摘的柿子,硬,吃起来涩涩的,要放在家里,在温暖的环境里捂几天,才好吃。这一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吃的上这么甜蜜的柿子了。”
刘德龙:“说什么傻话啊!”
米兰:“我知道自己的病,这病有几个治好的?但愿我能安息在这柿子树下,天天守着这山,望着柿子树……”
刘德龙:“我不许你说丧气的话,我要你好起来!”德龙把阿兰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生怕她要飞走似的,贴着她的耳边温柔地说:“记得当初的话吗?”
阿兰若有所思地说:“记得。”
刘德龙:“我还想着,将来你好了,我们回乡下来生活,你为我生个孩子,我们一起看着他吃着甜滋滋的柿子,然后,慢慢老去。此生,我不再求什么富贵、荣耀,我只要和你在一起,相依相随,看日出日落,云蒸霞蔚。”
阿兰听着德龙的话,身子骨软了下来,靠在他的怀里,像胶泥粘着德龙。
22.11石镜山区 日 外
闪出镜头:德龙和米兰曾经相处的各种情景。
22.12石镜山区 日 外
山坡上,柿子树下。
米兰靠在德龙怀里。
猎人王杠着猎枪,从山上下来,走过来。
猎人刘:我常看你们俩独自来这棵柿子树下,逛荡,今天第一次看到你们俩一起来,看来这棵树有灵性,有仙气啊!
德龙笑了。
米兰望着德龙,也笑了。
猎人刘边往山下走边说:有意思啊!有意思。世上的事真奇妙。
22.13石镜镇 日 外
奥迪A8驶出山路,上国道。
车窗外,出现巍峨的石镜山峰。
米兰打开车窗,仰望着石镜山。
米兰:我以前觉得,石镜中的女子孤身一人,至于冷冷的夜色之中,十分孤独、凄凉。现在想来,虽然她孤独,但她还有期盼,还有可以等待的人,还有幻想,那么她还是幸福的。
德龙:是啊!心中有爱,有期待,人生还是美好的,最可怕的是心里一片死灰,没有寄托,没有牵挂,啊,那真是生不如死啊。
米兰:是啊。
22.14宜城市街道上 日 外
奥迪A8在街道上正常行驶。
德龙握着方向盘,若有所思。
车前方,右边突然冲过来一个老大娘,德龙急刹车,车停。老大娘甲慢慢靠到车边,顺势倒了下去。
米兰(露出过度惊恐的表情):啊!
德龙:没事,没有碰到人,我下车去看看。
德龙走到车外,看见一个老大娘躺在地上,假装呻吟:啊哟!啊哟!
德龙:没事吧,车子没挨着你啊。
老大娘甲:你把我撞了,你要送我到医院检查。
德龙:你这是讹诈,是犯法的。
老大娘甲:你撞了人想耍赖,没门,你今天不送我到医院,你就走不了。
德龙:我今天有事,不想跟你纠缠,你要多少钱?
老大娘甲:检查一下最低得三千五千,你想赶时间,给三千,我自己去检查。
德龙:你要的也太多了吧?你看见没有,那,那就是摄像头,我给你两百,算做慈善,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报警,讹诈是要坐牢的。
老大娘甲:啊哟!我身体上痛哦。
德龙掏出手机,按了号码。
德龙:喂!
……
老大娘甲立马爬起来:两百,就两百。
德龙掏出两百递给老大娘甲。
老大娘拿着钞票兴冲冲地一溜烟跑了。
德龙坐进车:不是赶时间,我非要把这种送进监狱,免得害人。
米兰心情低落,一脸阴郁。
22.15上海市区 夜 外景
一辆奥迪A8从宜城市沿着沿江高速向东,驶入国际金融中心的大都市。摩天大厦林立,灯火辉煌,流光溢彩。
德龙:我以为,永远不会再来这里了。
米兰:这里是你的伤心的。
德龙:是啊!这个城市对我来说,像一个魔术师,一会儿让我想要的纷纷呈现在我面前,得到的比我想要的还要多,有人东西想都想不到。可是,瞬间也让人变得一无所有,恍如做了一场梦。
米兰:人生何尝不是如此。
德龙:这是个充满魅力的城市,是个神奇的城市,仿佛让人无所不能,只要你奋斗,你想要的都会给你。所以你不要担心,到了这里,你的病一定有希望治疗,你要乐观。
米兰:我是个医生,我知道自己的病是没有希望了,只不过是拖延时间,多些痛苦罢了。
德龙:不会的,这里有世界上最先进的医疗技术,我相信你会康复的。
米兰:但愿啊。我也不想这么年轻轻的,就离开这个世界,我还有很多梦想没有完成,我还有可怜的父母等我养老送终,我不能先他们而去,让他们在悲痛中度过晚年。
德龙:这样想就对了。听说癌症不但靠先进的医疗科技,还需要病人的精神坚强,心态乐观,性格开朗,配合治疗,会更有效。
米兰:是这样。但……
德龙:我不想听“但是”,我要你答应我,我们的路还很长,我们要一起走!
米兰:我尽力吧!
22.16上海市区 夜 外景
阿兰望着车窗外,喧嚣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一派生机盎然景象。
阿兰:上苍!保佑我!让我的身体好起来,我知道自己的病得治的概率极小,也许会命陨上海,我发誓如若获得新生,将和德龙重回石镜山里,过田园般的生活。
(话外音)米兰:“我也可以帮助德龙东山再起”
阿兰想着,眼里放出光彩,转瞬变得哀伤和迷茫。
22.17上海市××大酒店 夜 外
德龙轻车熟路,在国际大酒店停下,搀扶着阿兰走进去。
22.18上海市长海医院 日 外景
清晨,德龙带着阿兰进入长海医院,大厅排队人乌泱乌泱的,人头攒动。
米兰看着来来往往,拥挤不堪门诊大厅,心里十分烦躁。
德龙耐心排在长长的队伍里。
德龙露出急躁表情:办个住院手续,比我管理公司还要繁琐。这人真不能生病。
德龙不停地看手机时间。
德龙在几个窗口等待自言自语:太麻烦了!唉!现在还刚开始,如果这点耐心都没有,怎样陪阿兰治好病呢?
米兰看着德龙办住院手续,来回奔波,感觉有些温暖。
(画外音)米兰:如果能有新生,我一定好好报答他。
22.19长海医院 日 内
德龙走进心血管内科。
主任医师江一帆正在看病人。德龙在门外等着,见病人走出来,立刻走进去。
德龙:江一帆!
江一帆:咦!德龙,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机会看我啊!
德龙:这次有点事,请你多费点心。
江一帆:什么事。
德龙:我有一个朋友,初步诊断是乳腺癌。
江一帆:查出多长时间了?
德龙:有半年多了。你看,这是她做的身体检查报告。
江一帆(看了看):哎呀!怎么不早点来。这个病目前还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手段,治愈率也不高啊。又拖了这么久。
德龙:难道没有希望了吗?
江一帆:很难说啊!你们来的真不是时候,早来一个月就好了,我院最有权威的肿瘤科专家黄山,去日本进修去了。
德龙:那怎么办?你给我想想办法。花多少钱都可以。
江一帆:凭我们的关系,你知道我会鼎力相助的,你放心。你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你回去先安抚她,多做心理辅导,这种病跟心理有很大的关系。
德龙:好的,我听你的。
江一帆:我明天去看她。
德龙:好,谢谢!
德龙心事重重地走出江一帆科室,心里非常难过,独自走到医院的树林中,静静地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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