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文学寻常的一天

        我们被文学塑造，又被文学欺骗。

                                                        ——题记

        撑着围栏，站在都市的天桥上，看着桥下川流不息的车辆，望着周围玻璃通明的大厦，你会忽然忘记自己身处何地，忘记自己是谁，抑或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每一张面孔都那么熟悉又陌生，每一幅表情都那样清晰又模糊。手里一杯加了冰的卡布基诺，透过纸杯渗出的每一滴水浸湿了手心，你忽然就惊醒了。被头顶的阳光照得发烫的额头，提醒着你，你会感到脖颈出汗，你会感到皮肤烧灼，你会感到头晕目眩，你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个体，尽管周遭无人投来奇异的目光，是啊，你连一个异类都不算，你只是无数寻常人里再寻常不过的一个，甚至你会被放进“人们”里，倘若现场有摄影师的话。可是你的心还在跳着，是的，只有你自己可以听到，除非你病了，听诊器或许也知道，可你是真的病了吗？那为什么你要拖着长长的步子，在立秋第三天的这个酷热难耐的午后，像跳水运动员一个猛子扎进水里般，来到这里。脚底也被滚烫的路面磨出了泡，你竟然光着脚，你是疯了吗？你的鞋呢？那双蓝金镶边的白色耐克，被你丢在了哪里？还是说你轻信了天气预报，说午后有一场大雨，你渴望第一个品尝这雨水的滋味，用舌头，要眼睛，用手掌，用脚心，用一切你可以打开的感官，文学的世界里需要感官，尤其作家们会毫无节制地运用这天赋异禀，仿佛沙漠中的沙子，取之不尽。然后，茨威格让你在《象棋的故事》里看见一个渴望出逃却被终身监禁的狂人（是天才或是白痴全在世人的眼光里）。库斯勒又让你顶着《正午的黑暗》去摸索一支火柴，点燃三岛由纪夫的《烟草》，在盛大的火光里，你看见了福克纳笔下那个叫莉娜的阿拉巴马姑娘，“她一走上泥土路，便脱下了鞋拿在手上”。世界是一个怪物，所有人都生活在他的肚腹里，浮躁，肤浅，冷漠，纠结，迷信，盲从，自由，智慧，力量与幸福，似乎时代的冷热与个人的得失是同一件事情，那为什么会无端生出这无数小说，故事，奇谈与怪论？于是，你写下一首赠与文学的诗，是答案或许不是。诗的内容如下：

        或许一千遍在心底的默念／不及你一次意外地闯入／绿树春风摇／月影波心荡／也不过是一次次的心动／在久别重逢之后／你推开了／欻的一声／世界／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