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像颗要含化了的薄荷糖,凉凉地,甜甜地。
头脑发热的我,也随着散开的阵阵凉意,从意乱情迷中醒转。
紧跟而至地,则是彻骨惊悚的寒意。
嘴还贴在她的唇边,我忙下意识的挡住下身致命要害,准备好迎接冲动的惩罚。
今晚怕是轻则废掉子孙根,重则黄泉路上穿小鞋了。
心口突突地狂跳,与屋顶上轻微急促的水锤相呼应,仿佛下一秒就会爆裂。
她完全没有呼吸,像一座冰冷的雕塑。
我紧闭双眼,嘴唇闪电般地抽离,再没有了强撑的勇气。膝盖一软,戚戚然就要跪倒在地。
一双冰冷的手,搀住我的双臂,顿住了我下落的身躯。
我睁开眼,抬起头,看到她正神色复杂地俯视着我,眼眸中,满是闪躲。
惩罚并没有到来,我的胆囊顿时基因突变,化作一颗狗胆。
猛地起身,又再尝试去咬住她还微启着的唇。
“啪”一阵辣风袭过,抽地我脸生生的疼。她随即一把将我推开,却并没有用多大的力。
我心想,这下是真完蛋了。
头埋在床榻上,胆战心惊地等待雷霆震怒。
然而,也不晓得经过了多少次的深呼吸,她依旧是不发一语。
我有些懵逼地抬起头,看到她正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那是刚刚掌掴我的手。
意识到我茫然疑惑的目光,她陡然醒转,紧咬樱唇,青丝一甩,骤地消失在我眼前。
竟然就这么洒脱地走了,我本还有点小期待她逼我负责呢。
危险警报暂时解除,但色字头上一把刀,我感觉那刀尖还杵在我的脑门心上,摇摇欲坠。
“怕个屌!”我索性不管了,反正也占到便宜了,要杀要剐也都受得起,不亏!
一小段的插曲,也使得我没心思去分析,唐苑香深更半夜来我这卖骚的目的。
说不准,哥就有这魅力呢?命带桃花,躲都躲不掉。
毯子一掀,裹了个严实,就又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的时候,日头已经从店外玻璃窗照到雅间里了。一看手机,已经是中午了。
想起无念可能还等着我招呼他吃早饭,我忙一股溜地爬起来,火速穿好衣服。
结果一出雅间的门,就看到无念正并腿端坐在茶台的客座上,闭目念经。
“哟,无念师傅,太对不住啦,我这一觉睡过头了,你还没吃早饭吧?”我忙不迭地表达歉意。
无念也随即停止念经,睁开眼,朝我微微一笑,道:“施主生分了,佛门子弟,少食正乃修行,小僧乐此不彼,还生怕施主太客气了。”
嘿,这和尚还挺会说话。
“你是怎么进来的?”我意识到这个问题。
“小僧来的时候,门就是开着的呢。”无念平声道。
我一拍脑门,想起来了,昨晚唐苑香来过,走的时候没关门。
“施主,店里遭贼了么?看看有无财物遗失的?”无念关切道。
我打个哈哈,道:“没事,昨晚有个小插曲,我给忘了。”
“哦?”无念不解。
“唐苑香大半夜地摸到我房里了,被我赶跑了。”我坦诚直言,本来无念也跟她相熟。
“啊?她怎么会来你这儿?难道还不肯放过施主?”无念惊讶道。
“那倒不像,是点别的事,都过去了哈。”我想到昨晚香艳的过程,不方便说与出家人听,所以打个马虎就想翻篇。
“哦。”无念也颇为通晓世故,不再追问。
“你恢复好些没?”我想着时间紧迫,得马上去叶绍华的别墅再去看一看,又怕有什么未知的危险,能多个帮手自然最好。
“劳施主挂心了,小僧已无大碍了。”无念合掌一礼。
“那行,我打算今晚去一个案发现场查点情况,可能牵扯到灵异,师傅如有雅兴,能不能随我同去?”我心想叶绍华自杀的屋子真要是有什么邪祟的话,估计晚上现身的几率要大得多。
“小僧离寺入红尘,本就是要除魔卫道,普度众生,以增功德,断无不去之理。”无念笑道。
“爽快,那就说定。”我打个响指道。
当然,我拖着他,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要找机会,看清他。
我又给老许打了个电话,他也说要同去,毕竟那边的手下都是他安排的,去了办事方便。
时间就定在晚上九点。
我本想着联系下柳月宁,有她罩着,总觉得安全些。虽然她的道行,已是不及小云,但我仿佛特别倚赖她。
可经过昨晚的事,我心里忒虚,纠结半天,最终还是没找她。
我也好奇,怎么她能忍到现在不来找我的茬。更是忧心忡忡,她没准正跟十八层地狱的卒子们请教虐人的秘法呢。
一想到刀山火海上,凄厉的呼喊,我就菊花一紧,浑身打哆嗦。
晚上就是去看看情况,也没啥要准备的,反正有小云罩着,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招呼着无念,饱吃酣睡又是一下午。出于报恩心,我把镇店的好茶都拿出来给他尝了个遍。
才发现,这和尚不光是法力高深,更是博闻广记。他对茶叶的认识,竟丝毫不逊于专业班子的我。
每一种茶叶的由来,典故,他都如数家珍,信口拈来。甚至有些门道,连我都没听说过。
看他年纪轻轻地,也不像个浸淫茶道多年的老茶鬼啊。
“你们玄空寺还培训茶道?”我苦笑道。
“茶可清心,有助我等修行,喝的多了,总会多了解些。”无念随口回答道。
“你这可不止是了解啊,整个都能出本书啦。”我高声赞道。
无念合掌一礼,歉笑不再多言。
看他眉清目秀得,又学识渊博,待人执礼,倘若不是出家人的话,那绝逼是挺招妹纸喜欢的款型。
怎么就想不开,当和尚了呢?
“你当初怎么想的,就出家呢?年纪轻轻地。”我还是忍不住问道,也是想探探他的底。
“小僧无父母亲缘,自幼便在玄空寺了。”无念面上波澜不惊道。
原来是个孤儿,挺可怜的。
那张守元好像也说打小就在武当,难道也是孤儿?
他们两人,虽未经常人家庭温暖,却在玄门耀眼夺目,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喝茶打屁,时间混得特快,一晃夜幕已临。
老许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我店里,又跟无念相互简单认识了下。
“沈警官好些没?”我关心道。
老许面容舒展,并不再像之前那样愁云惨淡,道:“没大碍了,就是身子特别虚,医生也说不清原因,只让好好休养。”
我一听就明,根子还是出在那青烟女魔身上。只有收了她,才能释放被她吸取淬炼的残魄,沈青禾方能彻底好转。
只不过,那个级别的邪物,已非我所能操心。只期盼着,张守元他那牛逼师叔能大显神威,降妖伏魔。
“走吧,先查案子。”我转移话题道。
“好”老许也道。
我们一行三人,坐着老许的车,一路疾行,杀向叶绍华的自杀现场。
约莫半个多小时,车停在了一栋似曾相识的别墅门口。
下车的时候,我看了眼别墅上空,死沉死沉地。
像是被什么东西笼罩。
别墅里,没有半点灯火。
“诶?人都跑哪儿去了?”老许皱着眉头望向空无一人的别墅门口。
“可能在屋里休息吧。”我低声道。
“我的手下我知道,不会玩忽职守。何况我又加派了人手的,足足八个人呢,轮班值守绰绰有余。”老许声沉如铁。
“先进去看看吧。”
我隐隐有种不好的直觉。
面前不到十米的别墅大门里,藏着人世间,最邪恶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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