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妈妈回家吧

2018年12月27日    星期二      小雨

天黑了，妈妈回家吧

你知道吗，我最喜欢黑夜了，因为只有在夜里，我才不会挨打，也不用去砍柴，不用去挑水……

“妈妈，天黑了，我们回家吧。”瘦弱的石头悄悄晃着妈妈的身体 。

而妈妈呢，还是没有反应。

空荡荡的山洞里，只有滴答滴答的声音在作响。

石头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却不小心抽动了嘴角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

石头站起来，踮起脚想碰到洞顶，虽然这个洞不算太高，但对于瘦瘦小小的石头来说还是有点困难的。

小石头太瘦小了，就像个猴一样，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八岁的女孩。

她蹦起来，终于扣掉了一些土，结果因为脚小没站稳，一下子把下巴瞌在了凸出的小石块上。

她揉了揉下巴，继续弄土。来回好几次，总算行了。她把土放在妈妈流血的头上，很快血就不留了。

小石头很高兴，这个土方子还是奶奶以前告诉小石头的。

“咕噜咕噜~”

小石头还没高兴多久，就听见自己的肚子唱歌了。怎么办？小石头收了收自己的的布腰带，使劲勒了勒，果然饥饿的感觉少了些。

这个法子也是奶奶告诉石头的。

提起奶奶，小石头有点想哭了，她想奶奶了。也不知道奶奶怎么样了，那个男人给瞎了一只眼的奶奶送饭了吗？

那个男人就是小石头的爸爸，但小石头从来都不敢喊他爸爸。还记得小时候，每次小石头喊他爸爸，那个男人都会气地跳起来。

他总会说：“你个赔钱货，谁叫你喊我爹的，那个败家娘们教你的是不是，打不死你。”

然后他就会一脚踹向小石头，气得狠了，还会拿出皮带抽，久而久之，小石头再也不敢喊他爸了。

还是妈妈好，当然奶奶也好，只不过妈妈第一好，奶奶第二好，小石头在心里想。

在妈妈不在的时候，奶奶总是偷偷给自己糖吃，是那种螺丝糖，有红的，还有黄的，小石头最喜欢绿的了，酸酸的。

想到这，小石头觉得自己更饿了。

小石头看向妈妈，妈妈头上已经不流血了，土吸收了血，变成了粘腻的一团。

小石头推了推妈妈，妈妈还是没有反应，小石头觉得，妈妈的身体好凉啊。

小石头对着自己的肚子轻轻唱：“小肚子乖乖，不要咕咕乱叫，妈妈给你拿果果啊拿果果。”

想吃果果了，以前每次妈妈出去帮别人缝被子或者嫁女儿的时候，别人都会送给妈妈一些马蹄酥果子。

想到这，石头快流口水了，要知道从中午开始到现在石头还没吃一点饭。

此刻天已经深了，远处不断传来狼的低吼声，小石头有点怕了。

以前这个时候，妈妈都会带着小石头回家了。这个地点还是一次妈妈带着小石头，躲避爸爸的追打发现的，想到这小石头高傲地挺了挺胸脯。

“妈妈，不要睡懒觉了。天黑了，我们该回家了。”

妈妈真懒，小石头想。

她想自己跑出去，先去回家给妈妈拿点吃的，可她不敢，妈妈曾经警告过小石头，说夜里山上啊，会有大尾巴狼，专门偷小孩吃。

小石头揪了根草，想是不是今天那个男人得太吓人了，所以妈妈想晚点回家。

今天上午，小石头在做家务的事后，不小心碰到了爸爸的瓶子。小石头知道那个男人有多宝贵这个东西。

那个男人曾对小石头说过，这个瓶子是爸爸在把妈妈买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花了整整两千块，快有妈妈价钱的一半了。

那晚爸爸抱着小石头说：“等你长大后，咱就把这玩意卖了，给你买东西。”

“可以买糖吗？”

“你想买啥就买啥。”

实际上那个男人喝醉的时候还是挺好的。

碰着瓶子这一幕刚好被那个男人正好看见，男人当即就红了脸，提起手边婴儿臂粗的木棍就打了上去。

一棍下去，小石头就有点站不稳了。

碰巧妈妈回来了，她看见后赶紧把手里的农具扔了，跑过来把小石头护在身下。

小石头也不知道爸爸打了多久。

最后是奶奶听见小石头的哭声，踉跄着跑出来，拦下了正要打下来的木棍。妈妈趁机就抱着小石头跑了。

此刻外面天已经黑透了，小石头也有点瞌睡了。她靠着妈妈，渐渐闭上了眼。在梦里，她梦见自己正抱着一个火炉，好热啊。

良久，外面稀稀拉拉下起了小雨。

雨声中，不断传来“石头，石头，小芳，小芳，你们在哪的”呼唤声。

火光照亮了洞穴里。

人们喊着：“找到了，找到了。”

小石头，还在梦中呓语着，“肚肚乖乖，妈妈永远陪着你，不分离啊不分离。”

（这是接着我上篇文 一个曾身陷黑酒吧陪酒女的爱情https://www.jianshu.com/p/b42fe72a32b1，写的里面那个小芳的后传，有兴趣的可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