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星门,光幕中照映的世界,奇异诡谲,里面秀峰叠嶂,其间仙禽冲霄,圣猿奔跃,神狼啸月。
更有千年灵根状如虬龙,遥望之,亭亭如盖,枝桠间熠熠生辉,结满各色的果实,全都是灵物。
此地即是殷墟,乃殷族祖地,是上古大贤以星辰石所祭炼的逆世界,阳者可唤山市,阴者可唤殷墟。
尤见山市,如水墨泼境、云烟造都,由烟墨织城,艳绝当世。至于殷墟,则藏匿逆世界。
自入棂星门之后,殷徽子两人悬立虚空,只见天地倒悬,划分阴阳互逆二界,它如镜折射,唯有一口黑月,悬在两界虚空,为两界所共。
天地翻覆之间,两人一身通天修为,尽被大道削去,宛如凡人,他们失去御空飞行的能力,更为恐怖的是,浑身骨头在大道的压制下,如石碾从身上碾过,咯吱作响,好在两人肉身坚固,略感身躯笨重。
失去凭依,两人并未惊慌失色,摇摇欲坠之际,一道华光从天边延至。霎时,无数星光笼聚而来,如汇仙川。自他们足下始,汇聚成桥,延至天际。一时之间,虚空如星河舒展,蔚然成景。
与其说是星桥,倒不如说它是长廊。只见长廊广庑,途阁云蔓,它蜿蜒曲折而上,桥身透明如琉璃,表面淡淡星辉流转,内中却是无尽流星向前涌动,人无须走动,只需轻覆在桥上,神识意念随星河流动,即可瞬至千里。
久不至此地,殷徽子、殷旸子,两人行至中途的方天镜,若有所感,陡然停下。
遥远星辰,如沧海一粟。方天镜位于天央,此时上空泛起一道微不可见的涟漪,一群玄鸦结阵,驮负白衣丽人而来。
以玄鸦为辇,丽人仰躺其中,周身有太阴之气环伺。女子虽在沉睡,神魂蛰藏肉体,可骨笛的出现,神魂不由自主,透体而出,霎时,神念铺天盖地而来,且凝成一道虚影,仙姿佚貌。
“骨笛与我似曾相识,咦?我能感觉的出,它本属于我,长者可否奉还。”那虚影云淡风轻,静静端视长者,以神识传音,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
殷徽子并未因女子不敬,而嗔怒,望着虚影,叹道:“睹物思人,前缘难断,即是因,亦是果,终难逃避。骨笛将供奉于枯败之地,待你神魂觉醒,与太阴之气彻底融合,可前来祭坛取走。此时合道分心,于你无益。”
虚影闻声淡去,玄鸦清鸣,驮负女子缓缓腾起,去时,幽然传音:“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
须臾,殷炀子方才开口,神色中难掩震撼,“太阴女命,死而复生,旧魂已去,神魂新生,其境界超然,隐隐压过吾等老辈,若非凡体肉身掣肘,成圣作祖亦非痴人说梦。”
“你可知?此女生前,并未修行,”殷徽子半眯着眼,知道殷炀子对修行一途最为执着,抚须戏谑道,“只是不知为何,作为真人境界的大修士,殷墟子从未过多干涉女子,任其喜好,以至女子糟蹋天分,生前泯然众人矣。”
殷炀子逼问,“当真?!”
“当真!”殷徽子道。
同在宗族时,殷墟子境界便超于他,如今其女境界,竟与他不分轩轾,殷炀子愤忿,他深思片刻,竟与少年郎一般无二,冲动道,“不行,我得去闭死关,不为天人,永不出关!”
“走吧,万不可让祭灵大人久等。”殷徽子打趣道。
受星桥接引,两人终至一处枯寂破败之地,仅有死星,如孤岛陈列,眼前被虚空阻隔,再无他物。在两人立身断崖时,星桥刹那撤去。
立身断崖,两人共启法阵,腰间的玉佩,终是有了异样,流转出点点光华。
那两枚玉佩,呈云状,青黑色,非石非铁,内有阴云流转,灵气沛然。
“华光引墟,天地为门,造化为钥,辟天为锁!”
殷徽子、殷旸子,两人同念咒语,遂祭出腰间的阴云玉佩。
殷墟祖地,非玉钥,不可进入。
玉佩因咒语激发,灵气迸射,遂缓缓变大,势如巍峨。两枚玉佩,一左一右,似可互相扣合,在彼此牵引时,虚空竟产生微末的颤动。
嗡!
当两块玉佩在虚空扣合时,化两扇天地铜门,可为一方世界之门户,矗立在断崖上。
灵气化神华璀璨,俨然成为一樘光门,烙印青铜门上的龙形纹络,仿佛都活了过来。在极尽璀璨之后,两人推门而入,星门倏然闭合,随之突兀消失,只余阴云玉佩凭空自挂,停在虚空转动,熠熠生辉。
“每次来到祖地,总是愈发让人心悸。”甫一进入枯败之地,殷暘子即感叹,他极意压下声音,对此地充满虔敬。
殷徽子提醒道:“还是寡言为妙,祭灵冲击神衹之位失败后,神志失常,时而恍惚,时而暴怒,时而清醒。为阻自己祸世,祭灵封困自身,至今在祭祀之地,沉睡千年,少有醒来。”
枯败之地,一片混沌,无天无地,仅有一座神山沉浮于混沌中,究漭荡而无垠,似山云造墨,山间植有阴沉之木,乌光灿灿。
世人只知阴山古刹,而不知殷墟。殷墟分两界,山市瑰丽多姿,殷墟枯寂破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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