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感谢铲车
早上刚起床，洪韧刚就接到一起入伍的老乡指挥连范技师打来的电话，告诉他海王岛有三个一起从海军第二炮兵学院士训大队分来的老乡在团部集训，周六结束，大家说好，周日我们几个在一起聚一聚，让洪韧刚无论如何也要下山参加。大家一年多没见面，现在都分散在高山岛屿的基层连队，聚一次也是十分的不易。
洪韧刚这几天心情特别压抑，吃啥啥不香。由于着急上火，鼻子稍微碰一下就出血。昨天早上洪韧刚洗脸的时候，鼻子流血不止，文书进来一看满洗脸盆都是红红的吓得直叫，问指导员要不要去卫生所。
洪韧刚说，脸盆里不都是血，如果出那么多血，早就见马克思了。自己从小就有这个毛病，不过多少年没犯了，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自己的鼻子也不争气，这几天，动不动就来这么一下。副连长发现后，取消了洪韧刚放炮资格。说什么鼻子出血是打钎子和放炮震的，这样的人不够资格放炮，如果放炮时出血，就会影响战机。
炊事班长看着洪韧刚这几天在修路现场指挥，活动量越来越大，饭吃的越来越少。就想办法改善伙食，中午和晚上都是四菜一汤，战士们吃得都挺高兴，可他还说一般化，可见，指导员的问题不是在嘴上而是在思想上，肯定是指导员心里不痛快，所以，不管指导员怎么说，炊事班长也不吱声。
洪韧刚满脑子都是乱石堆。以前塌方下来的一堆堆乱石，这几天放炮开沟炸出的一堆堆乱石，都摆在十八盘的公路上，像是防止鬼子进庄摆设的地雷阵。这个时候，老乡打来电话去聚餐，这不是添乱吗，什么时候聚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
洪韧刚一改往日喜欢聚堆凑热闹的特点，没好气地说：“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闲的五脊六兽，我现在是忙的愁的累的能把裤子提起来就不错了，还有心思搞什么老乡聚会。现在修路到了关键阶段，从开工到现在我们全连一天没休息。连长不在家，全连都在修路，你让我去会战友，你真能说出口，还指挥连呢，你指挥个屁。”
“离你地球就不转啦，请一天假也不行啊，也不能光想修路不想战友吧。有的可是一年多没见面。”
“别瞎扯了，真的去不了。”
“我看你是官迷心窍，不就是当个指导员，如果当个营长、团长我看更不得了，到那时，可能连老乡的电话也不接了，好像就你知道进步，我们都是草包一个，不去拉倒。”
“别火呀，老范，我说真的，你让我去，我心思也不在那里，现在每天还要放炮，主官能不在场吗，这你都知道，你在不在场，出了问题的性质是不一样的。我现在满脑子只有‘修路’这么两个字。你知道我参加自学考试，你也知道我学习比你刻苦多了，从修路开始，我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有时晚上战士熄灯后，我拿起书本，眼睛直打滑，看了几眼就睡着了。”
“不就修个路吗，你当发射导弹呀，搞的那么紧张。”
“这不比打靶压力小，打靶有十八个连队比赛吗？现在各连都在较劲，有时都影响到彼此的关系了。”
“有那么严重吗？”
“当然，你还不了解我这个人，就愿凑热闹，喝酒也不比你差，不喝还馋得慌，我是实在无奈。这几天，我最愁就是那乱石堆。施工开始，我们从好修的路段干起，我的压力还不是那么大，好修的路段越来越少，我至今还没找到一个好办法清除乱石堆，靠手搬肩抬，不是不行，是效率太低，那可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干完。到那时，别说老乡相聚了，我的脸都找不到地方放了。”
“那有什么难的，用炸药炸呗，我都听说了，你把营里炸药全抢去了。”
“关键是炸完石头怎么办？为了搬运这些石头，我们的手都磨破了，发的手套一天就得一付。这些困难都能克服，关键是时间。愚公移山你得有时间哪。”
“这简单，我有办法。前段时间我爸到这出差，顺便看他老朋友的孩子。我一看部队代号是陆军的。我和我爸费了不少劲找到这个部队，是工兵团，他在团里开铲车，虽然是个志愿兵，好像代理个什么职务，反正是个负责的。”
“真的，能请来吗？”
“谁知道，当时他和我说，咱们父辈是朋友，咱们这辈也要继承，你们当干部的别看不起我们当志愿兵的，有事找我。我说，你是个小车司机多好，可蹭个车出去兜兜风，开铲车有什么用，我们也不是施工队。他说我，你这个老乡怎么这么势力。这下好了，这个朋友不是给你准备的吗。”
“那就拜托你了。”
“现在部队也搞生产经营，用车好像要付钱的。”
“没问题，钱，我们连自己解决，朋友价吗。只要能请来，你的功劳可就大大的了。”
“我努力。你不觉得我烦人了吧。”
“你是大救星，到时我请客。”
老乡就是老乡，办事就是不一样。第三天晚上范技师来电话告诉洪韧刚，事情办成了。但提醒洪韧刚还要出点血。他找军需处的一个老乡助理买了两条红塔山香烟，送到工兵团的老乡那里，看在他们父辈的面子，找领导请示一下，到兄弟部队帮点忙，就答应下来。
范技师再三提醒洪韧刚，香烟钱算洪韧刚的，跑腿费另加一条红塔山，一共三条香烟千万别忘了。洪韧刚当时只顾高兴，也不知听没听清，就说：“小意思，没问题，没问题。”
范技师告诉洪韧刚铲车明天早上9：30分左右能到大孤山上。
第二天早上，洪韧刚等到鼻子出了血。10：50分才见到铲车摇摇晃晃地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出现，远远看去像一个蜗牛在爬行。不管怎么说，还是盼来了，来了就好。看到铲车，洪韧刚的埋怨、生气全没了，心中只有高兴。
洪韧刚跑到西边岗楼等待。铲车在岗楼边上停了下来，司机慢慢地打开车门走了下来。洪韧刚刚想张嘴说一堆感谢的话。司机却火气冲天朝着指导员就来了，“什么老乡，说话怎么二五扣不住，这不是在开玩笑吗，这个活怎么干？你们有没有点常识，还都是穿四个兜的。你们不想活，我还想活。我就是不想活，也不能把铲车扔在这山沟里。”
一向善于表达的洪韧刚顿时呆若木鸡，哑口无言，莫名其妙。本来准备一大堆感谢呀、老乡呀、辛苦呀、陆军老大哥呀的话全废了。干瞪眼不知说什么好。
司机的话还没完，接着说，“我今天是看在我们父辈的面子上，要不，车开到半山腰我就返回去。我没想到这山上的破路越走越不好走，越走越危险，我是冒着生命危险把铲车开上来的，也算对老乡有一个交待。听说你也是老乡，也算和老乡见一面，不然，你们说我太无情。不过老乡以后可别干这些没谱的事。”
“老范告诉我，一个多小时车就可以上山，这几点了。我上了一会儿山，就觉得上了你们的当。这样吧，我说话算数，我来了，老乡的面也见了，活是没法干，不是我不给你干，不然，我开了好几个小时车到这来干啥，确实是不能干。这样，我也就告辞了，有时间下山，到我那里玩，毕竟我们相识一场，再见。说完，司机手也没握就要进驾驶室。
“别，别，别。” 洪韧刚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被他下车的一堆气话说蒙了，蒙归蒙，再蒙也知道司机一旦上了车，油门一踩，自己昨晚的梦就会全部破碎。急中生智洪韧刚也跟着跳上了驾驶室。为了争取点时间，就和司机说，你就是走也得到前面连部门前的地方调头啊。在司机发动铲车的瞬间，洪韧刚稳定了情绪，理了理思路，各种办法在脑海中不停地旋转，又不停地被自己否定。最后决定，让司机吃完饭再走。
到了连部门口，洪韧刚请司机下来，到连部坐一会儿，喝点水，休息一下，毕竟开了那么长时间的车，来了，就看看海军导弹连是个什么样。这一招挺管用。司机也觉得活不干了，连坐一下也不坐就有点过分了，还是老乡介绍到这里，就随着洪韧刚来到连部。司务长早准备好了苹果、茶水、花生、瓜籽和大白兔奶糖，比招待团领导的档次还高。司机一看觉得连里挺拿自己当回事，就和洪韧刚唠起各自的部队生活和家里情况。
趁着文书倒水的机会，司务长向指导员使了个眼色，洪韧刚就和司务长走到连部门口，司务长悄悄地问，“中午还按原计划弄吗？”
“废话，怎么这么势利，人家大老远来了，不干活你也得让人吃顿饭呀，活不干，感情在吗。再说，还是兄弟单位加老乡，你是不想我在老乡的圈子里待是不是？只能比昨天定的菜谱弄好，不能弄差。这反映我们做人的原则你懂吗。”
司务长入伍前在家里是干饭店的出身的。自己不想当厨师，是父母逼着他学厨师，劝导他，听老人话没错，人有一技走到天边都不怕。厨师手艺学到手，将来吃喝全不愁。随着将来人们富裕了，到饭店吃饭的人就会越来越多，饭店的活会越来越红火，那几年司务长还真的下了功夫，学了一手炒菜手艺。在饭店干了几年以后，觉得自己年纪轻轻，成天待在厨房不是那么回事，就想出来转一转，看一看，增长点见识，正好来招兵，领兵的一听他有这么好的技术，就把他带到部队。
刚穿上军装的司务长就和领兵的讲，到部队千万别说我是厨师，我最烦就是做饭，我到部队干什么都行。领兵的嘴上哼哈应付着，心里想，你不做饭我领你来干吗，领你来的目的就是让你做饭。你不想做饭不早说，知道你不想做饭我还不要你了。现在你穿上军装才说不做饭，你以为你是谁，部队里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是“需要”说了算。领兵为了显示自己接兵的成果，首先就把司务长当过厨师的历史抖落出来。当时就受到领导的表扬。我们以后接兵的同志都应该这样做，多接些有特长的战士来。
来到一连司务长从炊事员做起。自己不愿意干老本行也没办法，服从需要吧，不服从也没用。当时，记得他和副连长刚说一句，我不想做饭，副连长就问他，那你想干什么？你想当连长人家不用你，你想有什么用，最后只好妥协。
他从炊事员干到炊事班长，再干上士，然后干了司务长。他确实能做一手好菜。昨天指导员告诉他，好不容易请来兄弟部队的铲车来帮我们干活，你要拿出看家本领招待好。所以，昨天列出单采购，刀鱼、鸡肉、鸡蛋、水果罐头、白酒等比较齐全，共花了138元。
刚才，他听说司机不帮干活了，就问了指导员一句。听指导员这么一说，明白了人不能势利眼，这次不干下次可能还能用得着，不太情愿地拿出两条红塔山烟递了过来。说，那么大的一个车，上一趟山就够辛苦了，我们指导员昨天就被你感动了，让我准备两条烟给你解除疲劳。
司机反复推辞，洪韧刚从对面的沙发走了过来，说，人与人相处是个缘分，如果没有这次修路，我们老乡也不可能相识。两条烟也就是点意思，也别嫌少，我们以后相处长着呢。司机边接过烟边说，你看你，老乡还用这个吗，多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等吃完饭再下山，离开饭的时间还有一会儿，我带你到山上的灯塔看一看，你来一趟不容易。
洪韧刚领着司机看完灯塔又到警戒雷达看了看，司机边走边抽着烟说，你们这里可是艰苦多了，别说在这里工作，就是爬一趟山就不容易。我在山下当了这么多年的兵，从来没上过大孤山，今天也算没有白来，还看到了清军留下来的灯塔，认识了老乡，收获不小呀。
两人走到连部门口，司机让洪韧刚先进屋，自己把车玻璃擦一擦，早上起得早玻璃也没擦。司机打开驾驶室一看，副驾驶座位上放了一条毛毯，就问洪韧刚这是怎么回事。洪韧刚说，那是给你留个纪念，你一看到毛毯就会想起大孤山上还有个老乡，我怕你回去就把我忘了。
“这让我多不好意思，无功不受禄呀，我可不能要。”
“咱们一是老乡，二是兄弟部队，不在东西多少，是大孤山兄弟的一点心意，也是我们对兄弟部队的一点心意。你大老远能来到大孤山上，已经使我们很受感动了，除了陆军领导来到这里视察、指导、参观导弹外，陆军老大哥来帮助我们，恐怕你是第一人了，活虽然没干，那是条件不允许，人到车到就已经表明你对我们的态度，怎么，送你一条毛毯还不应该？走，走，走，我让炊事班的战士帮你擦，咱们吃饭，吃完饭不耽误你下山。”
洪韧刚把司机让进连部，司机愣住了。办公桌搬到连部中央，副连长、两个排长坐在一边，这边空出三把椅子。桌子上有炒鸡蛋、蘑菇炖小鸡、炖黄鱼、白菜炒肉丝、桃子罐头、凉拌白菜心、金州曲酒和自已做的苹果汁等。
司机还在愣着。洪韧刚说，行啊，司务长把星级酒店的菜搬到山上来了，我今天是跟兄弟部队沾光了，司务长可是很长时间不上灶了，今天可是露了一小手。以前只听说在饭店干过，我还以为是个水货呢。
司务长说，“我就是不愿干饭店才来当兵的，没想到出了虎口入了狼窝。你们不讲理，非让我干炊事班。如果我水平表现太好，那得一辈子干老炊了，那和成天围着锅台转的老娘们还有什么区别，哈哈。”司务长转身又上了个菜，“快吃吧，先吃拔丝地瓜，刚出锅，一会儿就拔不动了。”
司机被洪韧刚让到这边三个座位的中间，洪韧刚和司务长坐在司机两边。洪韧刚先给司机夹了两口拔丝地瓜。
司务长给司机倒上一碗苹果汁，这是大孤山名师制造纯天然饮料，然后打开金州曲酒，其他每人一小碗，说，“请指导员作指示。”
洪韧刚说，“废话，开会呀？作指示，我指示你先干了这一碗，敬一下陆军老大哥。”“行，指导员发话就是老鼠药咱也得喝，官大一级压死人，别说还大我好几级，来，我敬陆军老大哥一碗，表示我们大孤山兄弟对陆军老大哥的一片敬意。”“啪”的一声，一口干了。
司机忙说，：“不敢不敢，我敬海军老大哥。”
司务长说，“今天你要不开车，那该多好呀，咱们好好喝一喝，指导员，你看我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这话是说给副连长听的。
副连长毕竟是连里干部，领会指导员的意图能力比较强，洪韧刚和司务长一说，中午弄的比昨天标准还要好，副连长就明白了，还亲自跑到炊事班和司务长说，你今天弄不好，你看指导员怎么收拾你。然后又和两个排长说，中午表现不好，你看指导员怎么收拾你，关键在此一举明白吗。大家自然心中有数了。
洪韧刚说，司务长表现不错。端起碗站了起来对司机说来，“我敬你，第一碗为你能来我们大孤山干杯。” 洪韧刚话落酒进。“来，第二碗为结识你这么个新朋友干杯。”又是干净利索。尔后，你一碗他一碗，把司机敬得十分感动，两瓶白酒已经剩不多了。
洪韧刚还没有收杯的意思，又端起碗来提议，“来，一起为我们一连早日完成修路任务干杯！无论前进道路上遇到多大困难，就是天塌下来把我们压死，也不能动摇我们争取前三名的决心。这次修路，是我们必须打赢的一场战斗，否则，我们就是个脓包。干！” 洪韧刚确实有点动情了。
军人一闻到战争的味道就格外地兴奋。司机见到这个场面激动地说，“指导员啊，可惜你没赶上第二次世界大战，如果赶上，弄不好不比巴顿将军差，你看你们，对付几堆石头怎么像跟打鬼子似的。没有战争，埋没了多少军事天才呀。”说着说着，一口喝完苹果汁，一把拿过酒瓶。我今天真的很受感动，觉得你们真有点像上战场的感觉。受教育呀，和你们比较，差距咋这么大呢。我脸红啊。这样吧，酒瓶里还有一点酒，我喝。开车不要紧，不就是一口酒吗，平时我来个三两五两的没问题，但我今天就只能表示一下，我喝了这口酒。
我这口酒不能白喝，喝了之后我就要和你们一起战斗。指导员刚才不是说了吗，就是天塌下来把我们压死，它能怎地？我宣布，无论有多大的危险，一连这活我帮定了。牺牲在大孤山是我的光荣，干了。”
为了安全，洪韧刚反复劝说别干了，但司机坚决要干。他说，大家那么抬举我，我转身离去还不如让我钻桌子得了。
指导员和司机来到了十八盘，洪韧刚看了路再看了看铲车，更加担心起来。本来路就不宽，铲车推近了，石头还在路上，推远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车轨压到路边的虚土，就将一头栽进深渊。
洪韧刚跳上驾驶室，说，“我要站在你的身后，当你的保护神，保护不了你，咱俩就同归于尽，无所谓了，我们都是有儿有女的人了，没什么遗憾了。在大孤山上献身，战友们怎么还不给留个小碑什么的，那咱可是留名千古了，哈哈，哈哈！弄不好，你作为陆军老大哥支援海军建设，作为一名典型宣传，还成了名人喽。”
人定胜天是人类美好的愿望和决心。对比之下，人的力量是那么地有限。机械化的力量是那么地强大。铲车在转身的时候像笨牛，前进的时候像猛牛。在推石头这项任务中，一个铲车是一个人力量的几十倍，甚至上百倍。一米直径的大石头在铲车面前像个篮球，一人多高的大石块躺在路上也阻挡不了铲车前进的步伐，一个班战士抬的一天工作量，对铲车来说也就几分钟就把它消灭掉。
一物降一物，在战士面前横行霸道的乱石堆，在铲车面前失去往日的威风，乖乖地一点一点让开大路，跳入山沟。铲车推到哪，哪里就是一片的欢呼声。
战士的欢呼声更加鼓舞司机的士气。到了下班的时间司机也不肯休息，是洪韧刚硬把他从车上拽了下来。司机掀开后背给洪韧刚看，我可从来没冒这么大的危险，操作规程是绝对不允许的，我这汗不是累的，是吓出来的。”
司机说，“明天是星期天，领导都休息了我就说了算，我就牺牲这个星期天。今天不走了，明天再帮你们干一天，估计所有的石头堆就将全部被消灭掉。”
晚上，除了中午的剩菜，又上了一个拔丝地瓜，炖了一个白菜、炒了一盘土豆和鸡蛋。菜少丝毫没有影响喝酒的数量。司机喝到最后摇摇晃晃，一口一个咱们连，咱们连的。咱们连如果拿不到名次，我们就白喝了，白干了，白活了。
大孤山云开雾散。铲车一口气从山上扫荡到山底。洪韧刚多日的愁云被铲车全部驱散。一连在修路中抢得先机。
后来听说，二连、三连的连长和营长多次下山，通过各种关系，找到层层领导，请求工程兵支援。但没有一个领导同意。理由只有一条，大孤山不适合铲车作业。安全第一，出了事故谁也负不起那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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