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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由《受胎告知》图像中圣母不再读书,引出关于女性读书的禁忌——女巫大审判。
在希腊瓶画上常能看到女孩手拿皮绳捆着的写字板的场景,这表明在古希腊一些女孩是能够接受教育、学习读写的。中世纪以前,女人在日耳曼传统文化区里一直很受尊重,尤其是制药、行医、会读写的女人。但随着基督教在中世纪的发展,掺杂着清洗异教徒、打击撒旦主义、去智愚民、罚没财产等多重诉求,教会将读书识字的女人诬陷为女巫。他们认为异教之所以能在民众中掀起风浪,是因为他们能够阅读,尤其是女性。宗教改革后,天主教会把读书称作“着魔”。
巫术本不分男女,撒旦崇拜也不分性别,但基督教会认为只有女人会和魔鬼结党,魔鬼能够进入她们身体控制她们,除非有一个更高的力量来阻止。因此女巫要接受审判、被烧死。1484年,教皇英诺森八世(Innocent IIIX)颁布著名的《教皇诏书》,通过立法的方式将女巫和魔法打上异教的烙印,宗教法庭要清除他们。它在此后三个世纪都作为欧洲的宗教法典,专门对抗女巫团体。
德国两位修士亨利·克莱默(Henry Kramer)和詹姆斯·斯普伦格(James Sprenger)受到《教皇诏书》的煽动,于1485年撰写了猎巫手册《女巫之锤》(Malleus Maleficarum),令整个欧洲社会把猎巫的矛头指向女性。书中汇编了当时所有关于女巫的知识,包括如何识别女巫、如何破坏她们的魔法,以及天主教会和世俗法庭对女巫的审判过程。此书1486年出版,最盛期在1487-1520年间多达14次编辑印刷,1574-1669年间6次重印。据说此书放在欧洲每个法庭的桌上。
女巫审判非常黑暗,很多不懂巫术的无辜女人也遭人诬告被活活烧死。因为被判死刑的女巫财产会被没收,这令政界和司法界对猎巫运动更加积极。借由猎杀女巫之名,三个世纪内约有十万人被处死,其中绝大多数是女性。
《女巫之锤》里的一份庭审女巫的记录,贴切地说明什么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被告过着不道德的生活,那么这显然证明她同魔鬼有来往;如果她虔诚而举止端庄,那么她显然是在伪装,以便用自己的虔诚来转移人们对其与魔鬼来往的怀疑。如果她在审问时显得害怕,那么她显然是有罪的,良心使她露出马脚。如果她相信自己无罪,保持镇静,那么她无疑是有罪的:因为女巫们惯于恬不知耻地撒谎。……如果一个不幸的妇女在受刑时因痛苦不堪而骨碌碌地转眼睛,这意味着她正用眼睛来寻找她的魔鬼;而如果她眼神呆滞、木然不动,这意味着她看见了自己的魔鬼,并正注视着他。如果她有力量挺得住酷刑,这意味着魔鬼使她支撑得住,因此必须更严厉地折磨她;如果她忍受不住,在刑罚下断了气,则意味着魔鬼让她死去,以使她不招认,不泄露秘密。”
满纸荒唐言,多少把人性的辛酸泪。
这份记录表明,无论女人如何反应,都是有罪的。这样的暴政之下,又有几人还敢公开读书写字,所以作为女人榜样的圣母也不再接触书籍这一“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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