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菜笔记：服装店的故事（三）

山菜笔记：服装店的故事（三）

家住附近的一位姐姐，经常去买衣服，一买就是好几件。在政府机关上班。四十多岁的模样，和蔼可亲，落落大方。

有一次，她让我给她寻找反季节的衣服，说是去欧洲旅行。我在仓库徘徊了半天，最后挑选了几件适合她穿的衣服，傍晚时分，她付了款拿走衣服。

几个星期后，她去店里找我，说旅行回来了，收获也挺大，不仅开阔了眼界，还与鬼佬们合了影，录了像。说我给她选的衣服漂亮极了，老外见了都竖起大拇指。欧洲的风土人情与我们有着太大的差异，浪漫的异国风情，在她脑海里一直挥散不去，深深地滋生….真想留在那里永远不再回来。

她去了农场，那里的草坪碧绿柔软，踩上去软绵绵的。仿佛是铺了一块巨大的地毯。黑白两色的奶牛低着头吃草，偶尔发出哞哞的叫声，在傍晚的暮色中显得格外入眼。远处成片的郁金香开得鲜艳。农场的设备全是先进的现代化，不愁没人割草，没人挤奶。

很风情的欧洲人，喜欢别致浪漫的建筑。她说农场旁边的很西式化的房子，坚固庄重。用白栏杆围成的的花园，更有几分田园风情。让她喜欢不已。此时，仿佛被一切的美好所笼罩着。心也好像仍在异国他乡徜徉着…….

听她的讲述令人心动，手舞足蹈地叙述那里有多么的美好。说孩子长大一定送他出国，让下一代和国际也接接轨，接受西式的教育。我也跟着一一映合着。

她很诚恳地对我说，你跟我一起去家里看录像吧？看看你给我选的衣服是否耀眼？她们都说好看。说到此时，她的心里无限欢喜，激动得眉梢都要跟着舞动起来了。听着她爽朗的笑声，我看着她清晰的眸子，我笑着说，姐姐，今天我上班呢 ，好像没有时间去看了。等有时间吧！听了我的话，她慢慢地走近我，脸色沉默在暗中，半天才对我诧异地说，那你去过欧洲啊？我说，没有！听你讲述，我仿佛身临其境了。瞬间，她微微的笑容似乎僵在了脸上。我的血液在翻腾，脸上也尴尬地红了起来。我是不应该这么拒绝人家的，枉费人家盛情的邀请。可是，话说出去了，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我极力想挽回刚才说出去的话，立刻脸上便堆满了笑容，对她盈盈地说，欧洲是一个令人向往的地方，不仅有迷人的风景，还有丰富的文化底蕴。好多人都选择去那里度假，是旅行的好去处。我像是在拍马屁和讨好人家。

她的脸上似乎露出些许的笑容，从掩饰中显露出来。并没有像先前那么僵硬。她再次坚持让我有时间一定去她家看看她欧洲之行的录像。我这次欣然答应了。

这件事我并没有遗忘，直到有一天，我在店里看见她从门前悄然走过，我急忙喊住了她。并请她进店里坐了一会儿。她的脸色蜡黄，显然比先前瘦了许多。穿一件简单的羊毛外套，一条深色的阔脚裤。我以为她应该再次邀请我去她家看录像的，没想到她看见我就呜呜哭了起来。随后就是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几乎就是惊愕地看着她，不知所措。不知她为啥哭得这么激烈。我拿来纸巾并安慰着她。

等她情绪稍稍稳定片刻，却仍然流着泪对我说，我们离了，孩子归他，房子归我。很平静的口吻。我同样惊愕地看着她问，怎么可能？前段时间不是还好好的吗？她说就是单位组织去欧洲旅行的那段时间，她不在，他趁机在外面有了女人。我说，那问题也不在你呀！是他耐不住寂寞，你为了这样的人哭值得吗？离就离吧！谁离开谁不能过！她十分委屈地说，我就觉得，十几年的夫妻了，他说骗我就骗我了，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我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我说，也是！都四十好几的人了，还整什么幺蛾子出来？算了吧，这样的人不要也罢，你还是振作起来，为自己好好地活着吧！时间会让你忘了伤痛。

哭完之后，她又开始骂起他来，说他浑身上下充满了铜臭，当了几年的领导没想到敢玩游戏了。她要把他告倒，告得身败名裂，身无分文。因为她太清楚他的底细。从此我得出一个结论：男人要想让女人惨死在婚姻里面，有时女人也会让男人死得更惨。在一个没来得及准备的时间里，接受一个不解的事实，就等于要命。还不如面对面地，两者各自摊牌，这样伤害也会更小。

那天下午她匆匆忙忙地走了，她说自己很疲倦。很想停下来歇歇，她看一路的人都在看她，于是，脚步就没再停下来。她的印象我记得很深刻。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见过她来店里买过衣服。可我很想告诉她：输了感情的时候，不要输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