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时期我曾经有一个特别好的朋友,我们总是形影不离,无论到哪儿都是手拉手。
我曾带她去过我的家。可能在大家眼里,把同学带到家里去,没有什么大不了。但我不一样,从小家庭条件不好的我,非常自卑。除了同村的同学外,她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去过我家的同学。
当然,她也带我去了她的家。也因此,她在我的心里变得与众不同,我以为我们是像亲人一样的存在了。
她手很巧,喜欢画画,在班上画的第一个人是我,画上的我还戴着两个漂亮的发卡,给别人的都没有;她会做简易的纸板小房子、会做滴水花开的小树,她作文写的也好…
我们两个成绩相当,有着相似的家庭,家里穷,且都有一个弟弟,我们都敏感而又自卑,我们相互取暖,互相鼓励…如果一直按这样发展下去,应该也挺好的吧。
但是后来升初三分班了,我们两个被分在了不同的班,尽管是挨着的,但能够常常在一起的时间变少了。
其实我是特别渴望受关注的人,初三分班后我的前后左右都是排名靠前的同学,我觉得老师们也好,所以学习在一点点上升,后来稳定在班级11名左右,我觉得我变得越来越自信,那时的我,没有烦恼,看淡一切,一本正经的可恶又可爱。
而她,还是不温不火的。后来我知道她上课睡觉、抄作业,我很生气,我当时对这些嗤之以鼻,我找她谈话,她只是淡淡的答应不再这样。
有次,我看到她在教师院里和老师谈话。后来知道,是交不上后面的学费了,而我,却帮不上她。尽管,我们都是申请了贫困户的,但她的情况,似乎更严重一些。不知道当时是怎么解决的,我没敢问她。
后来,她有了一个她称作“开心果”的朋友,常常嘻嘻哈哈的,也好,我不在她身边,有人陪她开心,也挺好的。
在一次夜间的晚自习结束后,我们两个,在昏黄的走廊灯下看着圆圆的月亮,两个女生,天真的昂着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具体的细节忘记了,我只记得最后一句的大概意思:我们以后都要保持像现在这样的单纯好不好?一辈子都不变? 嗯!
后来,我听到有人讨论饭票上的情诗,用的笔名,大家都猜测是她。我看了笔迹,是她的字,便只说不知道。
我问她,你喜欢他吗?她说:没有啊~只是那天在雾里碰见了,觉得挺诗意的,就写着玩。我半信半疑,但后来他们也没有过多交涉,我也放心了,那个男生是有喜欢的人的。
再后来中考,我去了镇二中,你去了美术中学,我们隔的更远了,也没有电话,理所当然的,更少联系了。
虽然互相上家里找过几次,但总是碰不上面。有次放假,她说带我去网吧,问我去不去?通宵。本就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对什么都好奇,想着有人一块去就去吧,也想看看里面长啥样,只和家里说是去她家住了。
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开的电脑是在楼上,从那种外楼梯上去,一个屋里3台机器,还有两个男生。
然后两个男生就开始问东问西,一会儿走过来走过去的,就开始找她说话,她在网上和另外一个男生聊着天,她让我看,嗯,还挺搞笑的。她就这样聊着,我就这样陪着。
后来其中一个男生和我说能不能让我出去一下,忘记了她是同意还是没同意,只记得我被那个男生挡着不让进,后来听到一声喊,我忙跑过去,她带的刀片把自己和另一个男生划伤了手,她的眼里闪着泪光,我只能站在她身边陪她。
后来我俩在院子里站了会,我看了眼那晚的月亮,很亮、很凉,脑子里浮现出同桌唱的“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我的心,好像也在变凉……
此时是半夜,走回家怕是更加危险,那俩人看到这个状况,也不敢再做其它举动。我们就这样呆到了天亮。
再后来,她辍学了,去了市里打工。在我放假的时候找过我,她买了手机,留下我爸的电话号码(那时我家只有我爸有个诺基亚手机),说会打给我。
某次放假后,她给我打电话说她的生日让我过去,叫了几个同学一起去市里。心里隐隐觉着态度和以前不一样了,所以手写了两封不同的信,打算看她表现决定给哪一个。
她去车站接的我,烫着流行的离子烫,皮肤白皙的她,显得更漂亮了。带着我去了她的出租屋,有她的男友和一个美术中学的女同学,几个人玩着扑克牌等着还没到的同学。
等待的间隙,她打开蛋糕分了几块,给我们几个吃,剩下的收起来了。等同学们都到齐后,已经过了中午,就商量着去公园里玩,但是她好像更在乎男朋友多一些,出去后基本全程都和男友在一起,就连去找她的那个女生,也没怎么理。同学们实在看不过,暗示我和那个女生多说话,我们几个一起玩儿。
不大的公园,一会儿就逛完了,似乎到了要走的时候,我心里自然对她的做法不满意,但那会儿脑子稀里糊涂的,我问和我关系较好的那个同学,你说,我该给她哪封信?
问明白是什么意思后,他说你自己看着办呗(他知道我们当时有多好,所以不肯给我出主意)。
最后,两封信都给了,我们都各自回家。
回家后,我用我爸的手机,给她发信息,断断续续,说了好多,一个回复都没有,最后我说:绝交吧。依旧没有回复。我删除了她的联系方式。
这一别就是好些年,再没有任何消息。中间有后悔过、不甘过,但是,这么多年,你为什么就没有一句解释?
后来,我释然了。我只当她是个必经的过客,那些美好的回忆,就此封存吧,她终究没有按我们约定好的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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