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两个月,不少当年伴随我们长大的名家大师相继去世。当我面对著名相声演员师胜杰先生离去的消息还有些木讷时,突然又被网络上突然出现的中国最具价值主持人李咏离世的消息弄得有点发蒙,总觉得记忆中的他是那么鲜活潇洒,怎么可能说走就走了呢?紧接着一代大侠金庸先生离世的消息迅速席卷网络,让我不得不惊叹造物主的“恶作剧”和大手笔,一次次出乎意料但似乎又合乎逻辑,不禁自问岂有此理。有人说“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但我们都不擅长告别。”,细想一下还真是如此。作为一位昔日的金庸迷,一位与金庸先生素未谋面却缘分不浅的金庸武侠迷,不告别总觉得于心不安,故以此文来向以金庸先生为代表的诸位名家大师作别,向昔日的难忘岁月告别,愿你们一路走好,他日江湖再相逢。
2018年10月30日,武侠小说泰斗金庸先生逝世,享年94岁。先生所著小说一共十五部,被称为“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分别是《飞狐外传》《雪山飞狐》《连城诀》《天龙八部》《射雕英雄传》《白马啸西风》《鹿鼎记》《笑傲江湖》《书剑恩仇录》《神雕侠侣》《侠客行》《倚天屠龙记》《碧血剑》《鸳鸯刀》《越女剑》。随着相关影视剧的不断翻拍,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人,也织就了无数世人的武侠梦。
因为金庸先生用笔墨铸就的金氏武侠江湖巨大而深远的影响,世人大多认为先生只是武侠小说作家,实际上先生还有诸多身份,诸如新闻学家、企业家、政治评论家、社会活动家等。有人曾经问先生:“人生应如何度过?”先生说:“大闹一场,悄然离去。”纵览其不平凡的一生,诚如其言。
【神游疗伤】
90年代我因为上初中转学到城市,通过同学无意间与金庸先生的武侠结缘,在学校外面办借书证,从此开始遨游武侠江湖。上高中后,两个妹妹也先后上了初中,花费一下猛增,父母也越来越发愁,从小就跟着父母下地干活,深知父母常讲的“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你们读书”的诺言在那个义务教育还没有免费的时代到底意味着什么,为了让父母宽心,自己一直很节俭,加之课业负担重,很少参加什么群体活动,对当年同学中盛行的电玩、电脑游戏也提不起一点兴趣,没想到后来读金庸先生的武侠小说几乎成了自己面对高中生涯巨大压力挫折最重要的法宝,就是这项简单的娱乐让自己如痴如醉,获益非凡,说影响一生都一点不为过。
高一刚入校时,面对突增的学习任务、人才济济的比较压力和父母的期望,总觉得压力山大,无法适应来自身心内外的压力又不知如何调节,以至于上课老走神,第一学期期中考试好几门自己初中时擅长的理科居然都没考及格,深受打击的同时还被代课老师叫去和几位平时贪玩的同学一起写保证书,让当年那个自尊心一直很强的自己备受打击,越发忧虑。
直到后来发现学校对面的小巷里有家小书店,有不少金庸先生的武侠书,再次与金庸结缘一切才开始好转,嘿嘿。有段时间一有空就跑那个书店,站在书架旁,借着店里昏黄的灯光看《倚天屠龙记》、《射雕英雄传》,站累了就倚靠在书架边不停的换腿放松继续看,一直神往的降龙十八掌、乾坤大挪移、打狗棒法一招没学会,站功倒是一直见长,以至于后来上大学国庆、过年坐火车回家偶尔买不到坐票一站就是十几个小时,也没觉得有多苦,哈哈。
那时几乎每次到小店看金庸的武侠都看到宿舍关门,有几次还因为沉醉于武侠江湖难以自拔,被关到宿舍楼外面,和陆陆续续集结而来的迟到小分队一起被训,直到毕业很多年后在大街上偶遇当年管宿舍的老师,还有些不好意思。记忆中那个书店很小,每次都有穿着酒中校服的学生和我一样,舍不得借书,就在店里站着看书,老板似乎也习惯了,只要不影响前来挑书借书的人,就不怎么说。
经常这样赖着看书我们也很不好意思,偶尔兴致高昂又意犹未尽时也会借一两本回宿舍通宵达旦的看,看完再去换,因为频繁被借阅,金庸先生的书普遍都比原本同样厚度的书看上去厚的多,书页也因被无数人翻阅而发暗,内页连同书皮一起卷曲着,但没有人在乎这些,因为先生的书实在是太抢手了,运气不好时兴致勃勃看完1去书店找2时常常会遇到已被借出,不知归期是何时的无奈景象,怅然若失,整天茶不思饭不想的,就想着在哪能借来2继续驰骋江湖。记得有一次实在等不到2,找来了3开始读,感觉心里像被什么撑开了一样,难受极了,从此以后再也没干过这种不着调的事,哈哈。
尽管高中时先生的武侠书读的一波三折,但兴致始终不减,有段时间,整个宿舍似乎都在讨论自己心中的江湖,日夜沉醉于《倚天屠龙记》、《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笑傲江湖》等武侠经典铸就的江湖美梦中,满脑子天马行空的江湖英雄,觉得世间没有什么比沉浸在行侠仗义酣畅淋漓的武侠江湖更令人舒爽刺激的了,一直以来无法释怀的压力和忧虑也烟消云散,能量状态也不知不觉提升,开始在自己的学习江湖中,像郭靖一样苦练“降龙十八掌”,别人一个小时弄明白的知识点,我常常需要两三倍的时间才能掌握,经常熬夜,觉得自己像极了郭靖,愚笨而且勤奋,高中后来的经历似乎也像极了郭靖。对金庸武侠的痴迷让自己的阅读速度突飞猛进,阅读理解、写作文都更容易了,上课也越来越安心,一年内在班级的成绩排名就从四十多名一下子进入了十几名,最好的时候还进到了前十名,全班七十多人,一个年级七个班,没有尖子班,我们班又是经常年级排名第一的班级。当这一切发生时,没成想被班主任当成典型来宣扬,一时间各种荣誉接踵而至,对此自己却还是如郭靖一般木木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记得当时自己觉得最不可思议的是好几门代课老师面对自己的态度变化,高一考试落败,状态低迷,晚自习追着老师请教上课没听懂的知识点时不止一次的被告知,这么简单都搞不清还来问什么?后来名次飞升后困扰自己的课业问题少了,慢慢就不怎么问了,那几位老师有时却会主动过来关切的问我有没有什么不清楚的,拿来看看,让年少的自己不免受宠若惊,生出世事无常的感叹。后来考上重点大学,回头想想,我要是老师也喜欢爱学习、教的会的学生,所以也就释然了。现在看来,那些当年让自己心生埋怨、费解的老师都是我能量状态低迷、自卑、值得感不足的投射,都是真我这个总导演授意的演员,真的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再后来偶尔看到舍友读梁羽生先生和古龙先生的武侠,便借来又是一番饱读,读完之后感觉还是金庸先生的武侠读起来过瘾,于是又继续读了一些先生的武侠。
【肆意狂欢】
上大学后有一年过年回家,发现有一个电视台晚上23:00以后有83版的《射雕英雄传》连播,我高心坏了,每天开始熬夜看,从没接触过武侠的妹妹们也跟着着了迷,一看就是半夜两三点,爸妈刚开始还管一下,后来可能也想我们平时难得在家团聚,又是过年就随我们去了。看了不到一周突然发现连续两个晚上一到0点左右就停电,问了一圈家里人都不知道咋回事,随口问了下同队的邻居说过年没停过电呀,经过一番侦查,才弄明白原来是节俭的奶奶怕我们熬夜浪费电,发现我们连续熬夜后,就开始每天晚上用灰耙杆杆手动“远程”操纵大门内侧离地两米多高的电闸开关定时停电了,为此我和妹妹们还向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提出了抗议,最终获得许可,把《射雕英雄传》看到了剧终。当时觉得天大的事情,现在想想好有趣。
后来苏有朋、高圆圆、贾静雯版的《倚天屠龙记》一开播,我们大学宿舍人气暴增,开始在我的台式电脑上连着看,晚上熄灯后还满楼道的从公共卫生间拉线,一时间楼道里拉线的宿舍突增,各色长度不一的插线板开始在楼道里串联,颇有几分世界杯期间的盛况,尽管被楼管没收了几次,但还是照拉不误。晚上有人上卫生间不小心绊了线短了电,就会群起而告之,期间发生的争执颇有几分江湖的味道。嫌局域网下载速度慢,就几个宿舍分头下载不同集,再拷到一台电脑上继续看,一群人忙的没时间吃饭,没时间睡觉,看的兴致盎然,头呲毛炸、头昏眼花,记得当时我还开玩笑说我们这帮疯子比戛纳电影节的评委都忙,都快成野人了,就这样成年以后又跟着金庸先生的作品疯狂了一把。
大学后来组织我们到武威天祝藏族自治县实习,第一次面对青山绿水的大自然,成群的白牦牛,淳朴的藏民,每天和同学们一起跟着老师长距离徒步,翻山穿林的观察鸟、鱼、昆虫,捕蝴蝶,逮老鼠,仿佛一下找到了心中的江湖山水,当时就想等老了到这隐居多好呀。就这样,金庸先生的这些传世佳作,贴心陪伴了我将近十年,成了那段青春岁月最宝贵的精神食粮。尽管当时看的时候觉得与现实相去甚远,但无论是《倚天屠龙记》、《射雕英雄传》、《天龙八部》中的侠骨柔情、忠肝义胆、家国情怀还是《笑傲江湖》中令狐冲的自在轻狂,《神雕侠侣》中山水天涯隔不断且听风吟的一生思念,以及整个金庸武侠系列描绘的江湖英雄儿女、家国天下,都深深感染着我,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我的人生观、价值观和爱情观。
《射雕英雄传》大结局是第二次华山论剑,第一次华山论剑的胜出者王重阳已逝,欧阳锋为了争夺天下第一,不惜练功走火入魔,甚至洪七公和黄老邪联手都打不过他。最后却被鬼灵精怪的黄蓉一个问题弄疯了。黄蓉向不可一世的欧阳锋只提了一个问题:谁说你是天下第一?有一个人你就打不过。那人便是欧阳锋,就这样失了心智的欧阳锋最后死活想不起来谁是欧阳锋了,并且最终陷入了“我是谁”的循环里,疯了。“我是谁”这个人类终极命题就这样被先生巧妙的引了出来,留给世人去思考、去探索。黄老邪和洪七公在最后有这样一段对话,大概意思就是:武学之道无穷无尽,没有天下第一。实际上不但武学如此,世间万物也一样,因为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每个人都是造物主独一无二的存在,所以站在源头金庸导演的角度来看,每个人都是最棒的,只是扮演了不同的角色,都是唯一的,何来天下第一呢?
《射雕英雄传》中郭靖与成吉思汗的那段关于何为英雄的耐人寻味的辩论至今仍让我记忆犹新,影响至今,真正的英雄究竟是为了成就自己,肆意杀戮、灭国无数、纵横天下呢?还是为民造福、爱护百姓,为万民所敬仰呢?郭靖在华山之巅经过绝世高手黄药师、洪七公三百招考验后放下近在咫尺的天下第一美名,没有带着自己的挚爱蓉儿前往桃花岛共度美好余生,而是知行合一,听从内心的声音,携蓉儿一道共赴国难,南下奔赴襄阳前线,阻止蒙古军屠城,挽救了十万百姓的性命,用自己的行动生动演绎了自己的英雄观。我想正是郭大侠这种为了天下苍生,“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愚人”精神完美诠释了金庸江湖“为国为民,侠之大者”的英雄风范,成就了金庸武侠的长盛不衰和武侠泰斗金庸先生。就如同《书剑恩仇录》中所说:天子者,有道则人推而为主,无道则人弃而不用,诚可畏也。个人认为这里的天就是自性,众生皆是天子,正因为“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所以诚可畏也。
【再次神交】
大学毕业,步入社会后,武侠逐渐淡出了我的视野,当年向往的江湖似乎也已远去,直到2017年进入自在大学,知道了沙因老师《你值得过更好的生活》中人生自在的致胜法宝——流程(也即自在大学最重要的功课:疗愈清理或叫格物致知),在做其中警醒于光中的最后一步赞赏感谢时,出乎意料的再次与金庸先生结缘,而且这次的缘分更深了。(赞赏感谢的话术如下:“感恩我创造了如此逼真的全息幻象,天才的导演,天才的编剧,天才的演员,天才的创造,把我从无限的存在变成了有限的个体,忘了自己是无限的丰盛,无限的快乐,无限的富足,无限的力量,而觉得自己是渺小的,受限的,匮乏的,觉得物质世界是真的,人格面具有力量,全息图中有因果,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奇迹。感恩我瓦解了这个模式,并从中收回了能量,感恩我跨越了彻底解脱点,活出了真正的自我。”)
刚开始格物致知时,总觉得感受完情绪再警醒于光,整个话术太长了,忙于念话术,有时反而会影响感受。后来做的次数多了,越来越熟练,直到有次听到一段关于导演和演员关系的分享,一下子就想到了金庸。特别是每次静心感受情绪流经,心中默念赞赏感谢的话术时一提到编剧、导演我就会想到金庸,觉得特别应心。再后来做格物致知时,让情绪流经,警醒于真相时,我就开始暗示自己就是金庸,就是导演,不是郭靖,众生和小我都是演员,做的多了,对外在的评判也越来越少,内在也越来越和平。
一直以来影视剧中最让我起心动念的便是那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变色龙,可是当我站在作家、导演金庸的视角再看时,发现每个人都表演的恰如其分,生活中更是如此。真正的自己(真我)就如同金庸先生,给周围的人安排剧本,他们对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完全由自己内在的频率决定,都是真我投射出去的演员,于是就有了同一个人面对不同人时完全不同的呈现,有了众人眼中所谓表里不一的人,实际上他们只是如实呈现了不同频率人的样子,都是本色出演,如同镜子一般,来谁照谁。换句话说,众生在我面前的呈现都是我内在投射出的镜像,每个人都是天才的演员,都是奥斯卡影帝,都配走红毯领小金人。
通过不断地向内探索,我发现金庸笔下的主人公实际上都是金庸,都是他的不同面向,在他眼中,每个人都是出色的演员,无论他们是行侠仗义还是祸乱江湖都是金庸本人想让那个角色体验的,电视中打的你死我活、不共戴天的仇人在戏外很可能恰恰是非常好的朋友,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在演戏,只不过演戏时就拼命地作对,拍完戏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再执着于自己的角色。可是回到现实,我却一直入戏太深,误以为自己就是身体代表的这个演员,全然忘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就是金庸、就是自己人生大戏的创作者、导演、编剧,假戏真做,浑浑噩噩中被真我导演安排的剧情折腾的要死要活,殊不知身为作家、导演的真我金庸一直玩的很嗨,一直在欣赏着我遭遇的一切,等待着我从银幕上下来,回到观众席和他一起看看自己及众人精彩的表演,每每想到这,过往的经历似乎都会让我有些哭笑不得和莫名感动。
回首中学时在金庸先生的武侠世界自在神游疗伤成长,大学时在金庸影视剧中和大家一起肆意狂欢,成年后在自在大学功课中与金庸先生再次神交,感觉正应了一句话——命中注定,一切都奇妙无比!
【感恩致敬】
金庸先生在《神雕侠侣》中曾写道:“你瞧这些白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生离合,亦复如斯。”“今番良晤,豪兴不浅,他日江湖相逢,再当杯酒言欢,咱们就此别过。”面对近期名家大师的离去,有人说,人们怀念的不只是大师,还有不经意间逝去的过去。我想这过去的含义应该很广,有光阴、有青春、有成长,有期间各种阅历带给自己的种种感受。现在先生虽已离去,先生带给我们的江湖却从来不曾离去,与先生相关作品的链接无疑已成为一代代武侠迷重要的成长印迹和人生里程碑,他们仍将继续以小说、影视剧、歌曲、信念等形式留在我们心中。
谢谢您,金庸先生,感恩您带给我的江湖英雄梦,贴心陪伴我走过难忘的青春岁月,年少轻狂,青春无悔,肆意江湖,有缘跟随你的武侠梦狂野想象、白日做梦,实乃人生一大幸事。谢谢你为世人编织的武侠美梦,谢谢您在武侠江湖内外亲身为我们演绎的多彩人生。
微博上有人说“与其说名家大师的离去是我们失去了,倒不如说是一场盛大的交接仪式,你们将这个灿烂无比的世界交到我们手上,而我们,也绝不会让你们失望哦!”过去已去,未来未至,珍惜眼前,活在当下方是一切。谨以此文向诸位远去的名家大师致敬,向年少轻狂却无悔的青春致敬,向金庸先生致敬,向每个人心中的金庸导演致敬,向真我、自性致敬!
先生虽已远去,但每个人的江湖都将继续,因为每个人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金庸,每个人实际上都是金庸,都是自己人生大剧的作者,都是自己生命的总导演,相信随着与真正的自己合一,英雄仍将笑傲江湖,传奇也将继续演绎,世界必将续写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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