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教育 ——致父亲（外一首）

乡村教育

——致父亲

（外一首）

              方舟

父亲出工回来

看到我一个人

和一群大人在骂架

晃着手里的麻绳

就是一路追打

跑回屋内也是白搭

父亲还是揪着我的耳朵

将我拉了出来

从柴垛里抽出几根荆条

指着禾场说你自己跪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我犟嘴道

明明是他们家小孩

偷了我的手帕

他们护短

父亲大吼了一声：我晓得！

全村人都安静了下来

2021年6月20日父亲节

碎石场的秘密

父亲一直在走

小商小贩的老路子

几年没回家了

大队急了

母亲对着镇里来的

武装民兵说

你把我们家的崽也带上吧

我不管了

那年我五岁

跟着一个扛着枪的男子

坐上了火车

在武汉郊区的碎石场

我第一次见到父亲

父亲躲着我

和男子在板车后面谈判

看上去问题很严重

附近的小孩好奇地跑了过来

其中一位被另外几位怂恿

掏出早已准备的缝针

在我的手心上扎了几个洞

然后哄笑着跑开了

我没有告诉我的父亲

2021年6月20日星期日父亲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