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

        我想起来他跟我说的霜花，决定今年立冬去一趟北方，去看看他的城市。

        下飞机后先看到的是满眼的白色，然后是嘴里嘴里吐出的白雾。我是一个不曾到过北方的人，对这个哈气还是觉得很感兴趣。不过接下来就有点不好受，我闻到了重工业城市特有的味道。这时我才意识到，我看到的白雾原来大多是雾霾。当然我也看到了白水跟我说的霜花，挂在干枯的树枝上。一层白色笼罩在树上，原来白色也可以很漂亮。

      来之前我做足了心理准备，知道北国的冬，但没想到这么冷。如果鼻涕留下来的话，一定可以冻成冰柱。那要是大街上每个人都鼻子下面都带着两个冰柱去上班的话，那就是个好玩的景象了。

      北方的人很勤劳，就算是冬天也会很早的起床来营生。大约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我听到外面已有人开始准备早点。当时天上还挂着几颗星星，树枝上最后的一片干树叶也飘来飘去。不过死活吹不下来，我也是看了一阵子看不下去了。

      都说南方的姑娘嫁给了北方的暖气，我开始相信这是真的。我在酒店感受暖气的时候还在想要不要把我的家也改造一番？暖气怎么装？是在地板下面还是天花板上面？那我洗的衣服就可以挂在家里了，这样的感觉一定很棒。

      但是凌晨五点的时候我打消了这个伟大的念头，因为我被伟大的暖气熏干了。我身体好像失去了水分，最严重的就是嗓子。我翻身起来喝干了一整瓶矿泉水，要是再给我两瓶我还是可以喝下的。我想了想，暖气这个福分，我还是享受不起的。

      凌晨六点半，路上的行人开始多了起来。我决定下去吃个早饭。

      我披上大衣，围上以前白水送我的围巾。再穿一双大厚靴子。带上口罩，对了我还买了一个盖在耳朵上的暖耳。应该是这个名字，这个东西还是比较新奇。

      路上有一个又一个的小摊，小摊里是一口大黑锅，一个大案板。数张矮桌和相应的长条得登。再支起来一棚子，两边拉起来两个挡风布。一口黑锅里是滚烫的油，里面翻滚着刚下锅的油条，看着油条从白色的软面经过油的高温膨胀起来。

      呦，今儿早上吃点什么？老板像对待一个每天在这里吃早饭的熟客一样问我。

      来两根油条吧。我学着老板的腔调说，就像我昨天刚吃完两根油条，匆匆忙忙去上班一样。

      喝点什么汤？豆腐脑还是豆浆？今天有老豆腐，要不要尝一尝？老板很热心的跟我说着今天的老豆腐怎么样，我想他还不知道我还未吃过老豆腐。

    就来豆腐脑吧，两根油条就可以。

    我找一凳子坐下，周边的人都匆忙的吃着早饭，赶着去上班。老板娘利索的给我端过来我要的豆腐脑和油条。

    油条很棒，炸的外皮酥脆，里面绵软。白色的豆腐脑上面飘一层韭菜花。老豆腐很硬，我第一次尝试。我并不着急什么事情，吃的比较慢一些。

      呦，吃饱啦。

      啊，老板油条很棒，总共多少钱。

      给个五块钱得了，咱俩老豆腐吃着怎么样？

      还不错，就是韭菜花有点咸了，我口味比较淡一点。那好，老板，我先走了。

      哎，好。路上小心啊。

      我裹了裹我的大衣，走出这摊子。其实我并吃不惯咸豆花，我也待不惯北方的冬天。路上的行人都有点像白水的样子，我也知道这里的冬天属于他。

      我决定在这个城市待几天再走，试着找一下他以前去过的地方。可能是个路边摊，也可能是个公园。

      对了，我还听他说过立冬要吃饺子，要不然耳朵就会被冻掉。看来我得问一下哪里有好吃的饺子，虽然我带着暖耳，可我不想把耳朵冻掉。

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