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敏,你太不负责任了,你怎么能让海宝自己上学呢?”我接到海宝同学吴为妈妈的电话。
“怎么了姐?他每天都是自己上学的啊。”我回答。
“我今早送完吴为之后,八点半(学校八点到校)开车路过你家楼门口,雨正下得很大,我发现海宝一个人,背着书包,一手拎着饭兜儿,一手拎着口风琴,在楼门口避雨呢。我停下车,问他怎么还不上学,他说他下来的时候忘了带伞,等雨停了,他再去上学。我让他上车,给他送到学校。我送吴为的时候是七点四十,还没下雨呢,车里没伞,我看到程仟默妈妈打伞路过,就让她把海宝送进教学楼。我们俩接力把海宝送到学校。让一年级孩子自己上学,你这妈是咋当的?你是咋想的呀?”来自亲阿姨的一连串责问。
放学接海宝的时候,程仟默妈妈也问我今天早晨是怎么回事,我一说,周围的同学家长也不认同我的做法,对我展开七嘴八舌的批判。
我的这种“鲁莽行为”,都起源于对我影响深远的一位女人。
都说“鱼和熊掌不可得兼”,我却遇到了一位既将自己孩子培养的人格完善、学业有成、爱好广泛,又将自己的事业做得风生水起的女人,她就是我现实生活中唯一接触到的“教子”和“事业”兼得的马薇姐姐。
我常和海宝说你学习的三大途径是:“读好书、交高人、长见识。”我自己也是循着这样的轨迹行进的。作为女人,我从来不羡慕钱多的人、权高的人,我羡慕能将妻子、妈妈、事业都兼顾的女人。马薇姐姐就是我现实生活中唯一遇到的这样的女人——她家庭幸福、女儿优秀、事业成功。于是,我决定对她进行访谈,展开我的“质性研究”。
她曾经跟我说过这样一句扎心的话:“都五岁了,还不会自己过马路,一定是个傻子。一个傻子被车撞死了,没什么好心疼的。”事情是这样的:
马姐让五岁的女儿去给自己买早餐,其间,需要过一个大马路。她说让女儿给她买油条,油条卖没了,女儿就自作主张,买了她平时爱吃的**陷包子(我记不得当时马姐说的是什么馅了,回头我问问她,把此处记录详实)。
0当时我问她怕不怕孩子被车撞着,她就回答了上述让我终生难忘的话。于是,我决定在每天送海宝上学的时候,不再牵他的手,并问他如何能安全上学。他回答了很多条,我记不得了。
过了几天,我决定让海宝自己上学。他说自己下六楼会害怕,我就开着门,他一边下楼,我一边在六楼和他“喊话”。这样就解决了他自己下六楼的恐惧。我也不放心啊,我就在后边悄悄地跟着他,一连跟了一个星期,有一次我发现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在过马路的时候,他突然牵着一个陌生阿姨的手,什么也没说,过完马路,他迅速放开那位阿姨的手,快速向校门口跑去。
放学接他的时候(我曾经问他的老师,放学可否让孩子自己回家,他老师说不可以,这是学校的规定),我问他,你为什么要牵那个阿姨的手过马路?他问我是如何知道的,我跟他说妈妈爱他,担心他的安全,就在后面偷偷跟踪他,我看见他的眼睛里有晶莹的东西在闪烁。他说:
“看红绿灯,不安全,看人也不安全,既要看红绿灯,又要看人,最安全。女人比男人安全,孩子妈妈比不带孩子的人安全。”海宝回答。
我告诉他:“你很有可能是全校学生中年纪最小的、可以自己上学的学生。”
他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在经历“迟到等雨”事件之后,海宝仍然决定自己上学,我尊重他的选择。
从这件事情,第一次当母亲的我懂得了:母爱,需要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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