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戒学堂征文】只要这个人还深爱着我，我便无惧一切

【无戒学堂征文】只要这个人还深爱着我，我便无惧一切

文|摇曳清菡

01

馨，是个安静、细心、通情达理、极度善解人意的女人。

因为喜欢安静的感觉，所以她特别喜欢于工作、生活的空闲之余阅读她喜欢的书籍。

可是，婚后的馨，每当看书看到关于“爱情”、“婚姻”、“婆媳关系”这些字眼时，她总是刻意避开对它们的回忆。

因为于她而言，回忆爱情，是甜甜的，是浪漫的。因为她爱上了一个同样深爱着她的人。

然而，回忆里的爱情越是甜蜜，她就越是难受。因为于她而言，回忆婚姻，是痛苦的，是让她泪流的，甚至会让她怀疑自己当初无比坚定的选择——选择嫁给那个他，嫁进这个家。

虽然回忆常常是可以控制的，但是，回忆有时候却会在不经意间慢慢展开：

那天，她去了他家，在他的努力争取及努力抗争下，他的母亲终于默认了她是他儿子的女朋友，未来要娶进家门的人。

没有太多的批评、不满，竟然有一点让她感到意外的热情。这是她拜访他家人时，他母亲对她的态度。

让她最难忘的是他母亲语重心长对她说的一番话：“既然你们那么相爱，我也不再阻止和反对了，但是，我希望你能体谅一下我两老，快60岁的人了，如果真的决定在一起，那就快点找个时间把婚事办了，把单位的工作辞掉，过来我这店里帮忙。如果你也不回来帮忙，那我和他爸就不继续开了，累死累活，几十年，你们不要的东西我们也不要了。”

看着泪眼汪汪在说着话的老母亲，她很是心疼。

虽然她知道，如果她进了这个家门，进了这家的店工作，迎接她的将是可怕的婚后生活。

但，善良、通情达理、极度善解人意是她一直以来根深蒂固的品德，她又怎么忍心拒绝。

一切都在被安排着、被进行着，也在努力争取着。

未来的婆婆在催着拿生辰八字去选日子、催着快点辞职。

而她在等待着父母出面，等待父母和他的父母商量她和他的婚事，无论是婚前的礼金还是婚礼上的事。

可是，她的父母终究没有出面去商量这些事，从没有主动电话联系过她的父母。虽然有点失望，但是，她还是选择理解父母的担忧和不善言语。

然而，未等她父母提及礼金的事，远方的未来婆婆已打来电话问她关于礼金的事，电话里说到：“以前，别人家嫁女儿，男方家人就是给99块，几年前，就是999块，不过不同年代，不同地方，风俗也不一样，像我邻居，她娶儿媳妇，都不用给礼金，人家女方的父母又是送车又是送房……”

听到这里，她有点惊讶，但却又是意料之中。

最后，馨把礼金定为6.8万了。

即便她知道自己的父母亲压根就不在意礼金多少，只在意她嫁过去以后，过得幸不幸福，馨的想法也一样。

02

一个月后，她已把所有事都处理妥当，行李也到他家了。

去到他家，很快就把登记手续办了。

然而，那天晚上，婆婆问她：“结婚那天，你有多少亲戚来喝喜酒？”

馨笑着回答说：“听我爸妈说，应该是二十个吧？”

话音刚落，就迎来了婆婆的激动回应：“什么？二十个？我没见过那么远的地方，嫁女儿还要来那么多人的……”

馨的笑容突然消失了，怒气已塞满心头，但是。她在努力控制着，最后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在厅里很不自在地坚持了一会，馨就转身回房间休息了。

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来的，早已把枕头弄湿了。她多想在那个时候说一句：“这婚，我不结了。”

可是，她不想让他难堪、难过，不想让双方父母尴尬，没面子，所以，她努力把那句话往回咽了。

一转眼，婚礼在五星级酒店里风风光光办完了，她正式成为这个家的一员，可是，她却没有显得特别的开心，相反，心情却越发沉重。

因为，即便馨的父母差不多把收到的礼金都用来买了首饰送给她两夫妻，然而，结婚前一天晚上，婆婆还是蛮不讲理地数落她，数落她一个农村人家嫁出来的女人要来那么亲戚，数落各种没有的事。

03

她，越来越意识到这场婚姻的不简单，这条婚姻路的难走。

可是，婆婆的不好相处，已远远超出了她的预算。

怀孕前，婆婆为了让馨早点怀孕生娃，许诺她说：“馨，你生啊，不怕的，你生四个我都帮你带，越早生，对身体恢复越有利。”

馨，心里明白，婆婆的这些话只是为了骗她快点生娃，但，馨还是选择了早点怀孕，毕竟她理解了婆婆渴望抱孙子的心。

然而，怀孕三个月后，她出现了频繁的呕吐，吃什么呕什么，后来严重到什么都吃不下，而且浑身无力，到店里上班都上不了。

她原以为平日里什么事都揽过来做，生怕婆婆和公公辛苦的她，在这最需要关心和体谅的时刻，婆婆会关心和体谅她。

可是，当婆婆看到瘫在床上痛苦呻吟着的她时，便怒其不争地骂道：“就是没用鬼一个，没见过这么脆弱的身体，在我那个年代，要是像你这样子，还有饭吃？我们家店里的晓梅，别人怀孕，啥事都没有，你怎么就那么多事……”

她不敢继续听婆婆把话说完，她努力去屏蔽外面的声音，然后在痛苦中挣扎着，也在痛苦中沉默着。

后来，她努力地熬着，不再期待什么。

先生去上班，不在家的时候，她努力坚持着照常做饭菜，即便她什么味道都吃不出来，有时候，甚至会因为尝到刺激味蕾的食物而导致孕吐更频繁。

她缓了几天，感觉人能走动一下子了，就继续坚持在店里上班。如果想呕，她就跑到厕所里，呕完又继续工作。

这样子的呕吐不适，持续了八个月才结束。

她工作到孩子出生那天，忍住了孕期一切的痛苦，包括孕后期折磨人的坐骨神经痛和耻骨联合分离痛。

而在整个孕期过程中，婆婆也从未帮她打扫过房子，没有帮忙拖过一次地板……

她曾埋怨过，痛苦过，甚至痛哭过无数次，但最后，她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不要去期待，就不会失望，不要去期待，就不会那么容易被伤害到，而且，我可以一个人做好自己的事，再辛苦也不怕。”

更让她记忆深刻的是，孩子一满月，婆婆就各种暗示她要继续她往日的做饭、做家务等各种工作。

还对馨说：“孩子是你俩夫妻的，不是我的，我可以帮你们带，也可以不帮你们带……”

馨不明白，明明自己就是个很勤劳的人，她能做的事从不依赖别人，可是，明明多了一个常常哭闹，白天不愿意睡觉，晚上很晚才睡的孩子，而且当初婆婆说夜间帮忙带娃时，她还舍不得婆婆太累而拒绝婆婆帮忙的她，为什么还是得不到婆婆一丝的理解与体谅。

她曾以为自己已经变得很坚强了，自从经历过怀孕时遇到的所有不温柔对待，可是，当她再次面对让她越来越感陌生的婆婆时，她还是控制不住伤心和难过，也控制不住深夜里夺眶而出的泪水。

痛过，哭过的她，依旧努力让自己坚强再坚强。

04

可是，婆婆的升级速度，远超她努力调整心态的速度。

当她发现自己存下来的钱都用完了以后，且鉴于想减轻先生的工作压力，她向婆婆提出想开始拿工资的想法。

如果婆婆希望她继续在这店里工作且觉得值得发工资给她的话，那么她就继续在店里工作。

如果觉得她在店里拿工资不好的话，她可以把孩子带去给她的父母，然后她出去外面工作，挣钱养孩子，不用先生那么大压力。

当她细声细语提出这事时，婆婆微笑着说道：“傻的，都一家人了，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我去和你公公商量一下哈，虽然钱在我手上，可是是他说了算。”

馨微笑着说：“好的。”

可是，一转身，婆婆从二楼上来，很严肃的样子。

馨看着这个突然变换了表情的婆婆，感觉到有事情要发生了。

还没等馨反应过来，婆婆便怒气冲冲地冒出一堆话：“我和你公公商量了，我们想了想，发现你太自私了，自从你进了我这个家门，我就没停歇过……”

原本以为，前一秒还笑着说是一家人的婆婆终于把她当一家人了，如今看来，是她太天真了。

她的眼泪忍不住在她面前流出来了，不是因为婆婆不愿意发工资给她，而是，她发现，眼前的婆婆，还有楼下的公公怎么可以这么可怕。

明明婆婆和别人说自从自己嫁进这个家门后，她就没有洗过碗，饭菜也不用她做，搞卫生也有人帮忙了，说自己的丈夫和两个儿子都没有馨那么体谅、心疼她……

当然，这些话，是邻居告诉馨的，婆婆从未在她面前夸奖过她。

听完婆婆说的话，她往日努力修炼出来的坚强被打击得烟消云散了。

那一刻，她多希望自己从未踏进过这个家门，这个对她而言没有一点温暖的家。

她不再期望她能拿工资，甚至婆婆每月给她一万块工资，她也不愿意再留下来了。

但她无法接受婆婆这番没有一点良心存在的话，她很委屈地对着婆婆说道：“婆婆啊，我进来这个家一年多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你说我自私是吧？那么我把下面的话说完了以后，你再分析分析，看我是不是真的自私，好吗？”

婆婆突然语塞了，不等婆婆反应过来。馨又一股劲地说起来了：“你平时都和我说邻居谁谁谁儿媳妇不好，谁的儿媳妇懒，那你拿我和她们对比一下，看我是懒，还是哪里对不起你和公公了？

平时你做什么我也跟着做什么，你不做的东西，我一空下来就不停地做，上次哥哥回来，看到他那么不懂事，把你气成那样子，我即便没什么钱了，也买了一条接近两千块的项链给你，只想让你开心一下。

我回来这里帮忙时，你说发工资给我不好，说如果我需要用钱就向你拿，可是，一年多了，我什么时候伸手向你拿过钱……”

馨，越说越感委屈，越回忆，越觉得心里的痛不断在加剧。

当馨一股脑儿把话说完以后，婆婆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和过份，于是便草草地回应了一句：“你说的也是，我也知道你确实勤劳，确实好，回来这个家没有提过一次休息，即便员工放假了。”

后来婆婆很快地转移了话题。

她也跟随婆婆转移到另一个话题上，没有继续追问婆婆，因为她了解她这个婆婆，极度爱面子。

道了晚安以后，馨再也控制不住快要决堤的情绪和泪水了，深夜里，她瘫坐在房间的一个角落，她选择不再坚强，不再沉稳，不再伪装自己的痛苦，任由黑夜侵蚀，任由委屈释放，也任由泪水肆意地滴落，不再控制一切的情绪。

她嗷嗷地哭着，直至累到有点撑不住了，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缓缓挪回床上睡觉。

第二天醒来，镜子前，她发现自己的眼睛肿了。“不过也没什么啦，一觉醒来，又是美好的一天，又是新的开始。不怕，继续坚强，继续努力做好自己。”她对自己说到。

上班时间，一切都显得如同往常一样平静。

可是，当它收着钱的时候，旁边工作着的公公突然骂她：“你耳朵有问题啊？听钱都听错。”

她很愕然，因为公公在店里从来没有这么可怕地骂过她。

然而，听错多少钱的是他自己，因此还弄到正准备付款的客人很尴尬。

她心里明白公公今天为何一反常态，因为她提工资的事，没能让他和婆婆如愿，从今后起，馨每月都要拿工资了，所以他内心无比生气。

骂她，并不是真的发现她做错了什么，而是他需要努力寻找发泄内心不满的机会。

她也终于忍不住了，晚上睡觉得时候，她数落了先生家所有的人，哭诉到：“我爱你们如家人，努力付出，努力做事，即便再苦再累再委屈，也没有一句怨言，可是，为什么我的积蓄都用光了，你父母却如此无动于衷，还骂我自私，不愿意让我出去工作，为何不愿意发工资给我？稍微买一点东西给我孩子就暗示我，我的孩子需要他们养，为何要如此过份……我要死了，我要崩溃了，我真的不想活了，要不你们放过我吧，不然我真的要死了……”

啪的一声，丈夫给了疯婆娘般的馨一记耳光。

突然间，房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他们两个也都被这响亮的声音吓住了。

几秒过后，馨突然又嗷嗷哭起来了。

丈夫突然一把抱住馨，一边哭着，一边抚摸馨被打的那边脸蛋，心疼地说道：“老婆，痛不痛啊，是不是很痛啊，真的很对不起啊，真的很对不起，我错了，你打我吧，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打你的，你原谅我好吗？看到这样子的你，我好害怕啊，你要坚强，要坚强地活着，要和我一起慢慢变老好吗？我们都是很爱对方的，不是吗？你不能就这样子放弃你自己，放弃我啊……”丈夫焦急又可怜巴巴地乞求到。

馨，突然停止哭闹，丈夫怀里的她变得平静多了。

她没有责备丈夫，也不怨恨丈夫。她突然清醒了，在这一记响亮的耳光之后。

“是的，我和他都是深爱对方的，不是说婚姻里最重要的关系就是夫妻间的关系吗？既然我和他如此深爱着，又何苦要被外界不那么重要的人和事影响到呢？即便生活再虐我千百遍，我待生活如初恋。只要这个人还深爱着我，我便无惧一切。”想到这里，馨用手紧紧地抱着已哭成泪人的丈夫，并温柔、平静地说道：“亲爱的，对不起啊，我不应该这么脆弱，这么任性，对不起，原谅我吧。”

馨话音刚落，他们两相拥而泣……

回忆是痛苦的，是让她泪流的。

不过后来，馨已无惧回忆了。即便回忆起来，内心已是平静的，没有痛苦，也没有泪流，因为她懂得如何在这种婚姻里成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