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快爆炸了。
不知道是因为连续几晚的熬夜加班,还是饮食不规律胃疼的后遗症,这几天头一直断断续续的疼,今天更是从一大早太阳穴就开始刺骨锥心的痛。跟老板请了假后,快过年了都赶着进度,再三跟老板保证今晚一定按时交报告,匆忙打个车回家。翻箱倒柜地找了一圈没找到止疼药,拿起手机发微信给张彬。
“张彬,我头疼的不行,止疼药你放在哪里了?”
不到半分钟:“上次吃完了还没买,你在家等会,我现在买回去。”
“不用了!等你回来都多久了!每次要用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我不耐烦的回复到。
“对不起宝贝,最近工作太忙我忘了。我现在马上快递下单,你先休息下,很快就送到。”
“就你那点破工资有什么好忙的,家里该操心的事情都不操心,要你干吗!!!”
回了张彬的消息,手机被我甩到沙发上发出一声闷响。我顺势沙发上躺了下来,按着太阳穴等待快递送药。
张彬是我的男朋友,我们从大学开始谈恋爱,今年已经是第八年了。同居的这四年里,因为他的工作一直没有起色,而我的工资逐渐涨到他的三倍,完全足够支撑两个人的生活开支,养家的责任自然落到了我的肩上。我曾几次要他辞去工作,我们结婚后他可以专心在家里料理家务,但他觉得毕竟是自己同学的公司,好好干会闯出来的。以前觉得他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没想到现在就是个窝囊废。赚钱赚不到,家事也做不好。那什么也就一般般,十几分钟草草了事,中看不中用,还不如我上个礼拜约的健身房小哥。这几年家里的一切大小事务都是他一手打理,但这么多年他吃我的住我的,也是不少钱。要不是看在他的从来不敢对我大呼小叫更不敢发脾气,早就分手不知道多少回了。这几天连续加班太累了,等过了这段时间,再约以下健身房小哥帮我“放松”下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快递来了,我随手接过药就着桌上张彬出门前打满的热水壶,喝了一口。怎么是冷的, 忘记烧开水了?我皱着眉头吞下了两片药,躺在沙发上,等待着头疼的缓解。
连续熬夜几天实在太困了,果然年纪大了身体熬不过年轻人了。张彬这家伙,做事越来越没规矩了。水也不烧,早餐的杯子没洗,昨天我的脏衣服也没收拾。我想着昨天才睡了不到3个小时,便迷迷糊糊的在沙发上睡着了。
半梦半醒中,有股香薰味。
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声音,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晃。
地震了?
头好疼好难受,眼皮睁不开,有什么东西压在我身上一直晃动。我想推开,试了试手臂使不上一点劲,身体也不受控制。
在做梦吧?鬼压床?
手臂有点刺痛,也太真实了。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太阳穴还是很疼。睁开眼睛发现我躺在医院病床上,床边趴着张彬。
我为什么在医院?
我动了动身体,发现下身撕裂的疼。手肘、肩膀、大腿处处都是淤青。我...怎么了?我努力的回想最后的记忆,画面中有喘不过气的压抑感,有我被绑着的手,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抓用力着我的手臂,有我被粗暴的脱下裙子掀起上衣,有个人压在我的身上。
我被强暴了。
“没关系,都过去了。没事了,没事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张彬抱过我的头,将我的脸掩埋在他的肩膀上。我推开他,他抓着我的手,别过脸不让我看到他的表情。
我满脑子空白。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我拿了药,因为头疼急着吃没有关好门。楼道入口的监控拍到前后四个外卖员走进了我家的楼层,之后再也没有别的人来过,直到张彬下班回来。而出口的监控,由于年久失修坏了,无法提供任何帮助。在警察的调查下,我体内查出了安眠药和止疼药。快过年了,人员流动复杂,有两个外卖人员还没找到。两个被找到的外卖员承认走进了我家楼道送外卖的事实,却死活不承认进入过我家,给我下药,对我施暴。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开始沮丧,找到施暴者的希望越见渺茫了。张彬不但没有因此离开我,还跟以前一样默默的处理着警局和家里的一切事物。出院之后我们两谁也从不在起这件事,我辞职了,在家好好休养。张彬也偶尔请假陪着我,以免我自己一个人想太多。
不愿回想那段过往,因为安眠药的作用我也什么都想不起来。所有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画面、断断续续的片段。我甚至想不起那张脸,只隐隐约约地记得,那个人戴了个黑口罩。
也不是坏事,该忘记就忘记,今后安安心心的跟张彬过日子。
马上11月,张彬生日快到了。我辞职之后几个月,之前的积蓄用的差不多了。幸运的是张彬以前大量的加班和晚归没有白费,终于得到了上司的认可,短短的几个月就连升两级。工资是原来的4倍,承担起了养家的责任。而我,便开始料理家里的杂务,以前从不采购家居用品的我,开始进入了网购的世界。今天趁他在公司,我打开电脑的购物车,准备在购物车里挑个他喜欢的东西作为生日礼物,但购物车里空空如也。我漫无目的的翻着,想找到点什么指引。突然,我看到了一个9个月前被删除的购物记录:外卖人员服装定做。
还有黑色口罩。我那天看到的黑色口罩。
我的心沉了下来。
我急忙点开张彬与卖家的聊天记录,我看到了一行行可怕的对话,原来张彬在这家店同时买了安眠药和麻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这些东西,我需要一个解释。
赶到张彬公司的路上,我不停的告诉自己要冷静。脑海中闪过千万种可能,也许这一切都是巧合,可能这些根本就不是他买的。下车后我心急火燎的走向他的公司,走到前台的时候,我看见了熟悉的前台小吴。
“娟姐,好久没来了,前段时间张总说你身体不好,可把我给急坏了。张总现在在开会呢,您到他办公室等吧。” 小吴慢走向我,在我身前半步把我引向张彬的办公室。
“这个香味.....”我闻到小吴身上的香水味,有种熟悉,却又说不上来的感觉。
“娟姐真会挑,这是我哥过年前从罗马一个村里带回来的香薰,我跟我哥都在用这个。”小吴看着我笑了笑,说:“您喜欢的话,一会我哥开完会过来了,我帮你问问。”
小吴的哥哥?吴勋?好像是这里的老板,张彬的同学。
我坐在张彬的办公室里,努力回想着这股气味,毫无线索。会议结束了,从办公室透明的落地窗中,我看到了吴勋搭着张彬的胳膊,笑着似乎说了句好好干。说了几句之后,张彬急匆匆的往另一个方向走了。吴勋慢慢抬起了头,穿过人群看了看我这边,往我这边走过来。玻璃上的黑色图案刚好挡住了吴勋眼睛以下的位置,就好像一个....黑色面具。
“你怎么来了,娟儿”,吴勋打开门笑着问道。
我闻到了那天,空气中的那股香薰味。
* 本文由小威提供的三个词语:香薰、跑、难受,加以创造得出。对跑的理解为逃跑、逃避,文中体现在女主逃避现实,逃离痛苦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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