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句还是一万句?
By/夭夭
没有神的世界里,人只能一辈子都在寻找,寻找一个人,和他说一句知心的话,一个人内心的洪流,其实已经足够淹没整个世界!
──刘震云
今年制定了200本阅读计划,日子已经过去四分之一,书却连十分之一都没读到。
其实我不大爱写读后感,别人做来才华横溢,我来写,则总有一种沐猴而冠、华而不实的矫情劲儿,且翻来覆去,味同嚼蜡。
我是个向来不挑书的人,碰上什么读什么。阳春白雪自然美,下里巴人也十分有看头。
于我而言,诗词歌赋是阳春白雪,小说故事是下里巴人。二者皆好。
当然,读书这个事情,看天时、看地利、也看人和。天不对、地不对、人不对,那书也就不对。
我也不是说我看这本书就哪哪都对,我应该是在哪哪都不对的条件下看的。平时没时间,只能在早晚上下班地铁上看,或者吃完晚饭躺在床上再看一看。又无条件买纸质书籍,只能抱着手机看电子书。
哦,忘记说,这本书叫《一句顶一万句》。
作者刘震云应该是个比较厉害的作家,因为在现当代文学史上还有一席之地。看到这个名字,我还能回忆起,他是“新写实主义”作家,他的作品有《一地鸡毛》、《故乡天下黄花》等。
虽然我并没有看过。
也许你要说,他现在应该家喻户晓。因为那个《我不是潘金莲》。电影我倒是看了,可惜书依然没看过。
今天不说女人,说男人;不说潘金莲,说吴摩西,说牛爱国。
全书分两个部分:《出延津记》、《回延津记》。
这一出一回,讲的是两个男人寻妻,寻跟人跑了的妻,却又是个假装寻的故事。
讲来讲去,用我们的话法概括呢,就是两个字:孤独。
孤独,是文雅的说法。现在凡是认得字的、不认得字的,总爱把这两个字挂在嘴边,成了潮流。
可刘先生书里写的,是生活在乡土的卑微百姓,是几十年间的旧事,即便是私塾先生老汪、传教士老詹、县长小韩老史之流,也并不说孤独。
不说孤独不是说他们不孤独,他们称孤独为“说不上话”。
两个男人的一来一去,不是为了找通奸的妻子,不是为了亲戚朋友的规劝,甚至不是为了自己男人的面子,而仅仅是为了“能说得上话”。
这,就又回到了书名——一句顶一万句。
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但是知己难求啊。
这本书,初看的时候,我其实是打算弃掉的。因为实在觉得绕,绕来绕去,一件事引出了八件事,一句话引出了一万句话。地铁上熙熙攘攘,脑袋里晕晕乎乎,那些文字自然也就更弯弯绕绕了。
可看完的时候,又觉得心里憋屈。想可怜谁,发现没有谁特别可怜;想恨谁,又发现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恨;想记着谁,又觉得谁也没记住;想忘记谁,却发现无论是卖豆腐的、剃头的、打铁的、杀猪的、贩驴的、染布的、开饭铺的又都刻在了脑子里。
这书里,讲的是家,是人,有婚姻,有父女母子,却不讲人伦纲常、道德规章。每个人行事,或为了说得上话,或为了说不上话,没有对与错,只有说得上和说不上。
父子如是,夫妻如是,朋友如是。
有的人说,这是因为,你从每个人身上,都看到了自己或者身边人的影子。也有人说,这是中国的《百年孤独》。
可是,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推人及己,便觉悲凉。
经典语录
一个人的孤独不是孤独,一个人找另一个人,一句话找另一句话,才是真正的孤独。
世上的事情,原来件件藏着委屈。
人要一赌上气,就忘记了事情的初衷;只想着能气着别人,忘记也耽误了自己。
我活了七十岁,明白一个道理,世上别的东西都能挑,就是日子没法挑……我还看穿了一件事,过日子是过以后,不是过以前。
孩子,头一回我不以主的名义,以你大爷的名义给你说,遇到小事,可以指望别人;遇到大事,千万不能把自个儿的命运,栓到别人身上。
不爱说话是心里还有话,没话说是干脆什么都没有了。
人互相已有隔阂,对方便无做得对的地方;同做一件事,本来是为对方考虑,对方也把你想成了另有想法。
一个人总顺着别人的心思来,自己心里就有些别扭;但一个人自己别扭,也比再让别人别扭自己强。
街上的事,一件事就是一件事;家里的事,一件事扯着八件事。
顺着你说的人,心里就是憋着坏。
慢性子容易心细,心细的人容易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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