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寒风的案板上
粘着残血的羊头仅
以骷髅的形式长望西北的天际
我轻扫一眼就明确,它双眼的魂在原位守着
谁知道守着什么?仅仅
是不完整的骨骼?
它的身体呢?
我刚和高大的屠夫擦肩错过
在这隐姓埋名的“欢庆西”胡同
他身上依然发出淡淡的清香
刚好是我能接受的程度
他微笑的脸确似一座北方山峰的南面
略大的黑牙缝里应该燃着
亘古未灭的篝火
阳光在狭长的前方略微明媚
尽头的假日酒店反射着早春的蓝
我走得不快,每一步都迎着新的景观
一辆大众汽车慢悠悠地忍不住叫了一声
前面的瘸腿大爷高低起伏着圆润的头
用天籁的节奏丈量这熟悉的路
他挎的布袋溜出烧饼的热气
我抱起上一年级的孩子靠边
接近七年的时光重量充分
他正好没来得及又看到那羊头
第一次曾经是他颤颤地跟我说
爸爸哎呀你看到了恐怖吗
后来我N次地解释祖先能量的来源
再后来我尽量顺着早晨的自然
再再后来我就像庆幸的今天
试图躲避又很少成功
每一个早晨该看到杀戮吗?
还是只是路过红色的结果?
哦还常有整头肉牛的血泊呢……
远方的田野喜欢赤手空拳
我曾骑着成群牛羊狠狠追赶落日
黑色斑点的案板似爷爷儿时的餐桌
今天的羊头和经常倒地西去的大牛是
几代童年的现实魔幻
我为什么能不讨厌这位屠夫?
他迎风摇曳的头发黑亮黑亮
他夹着还余半生的烟卷儿
他明早还会再来
或许只是也许
我所理解的世界
我仅接受这位屠夫
——2019.01.08/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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